君凌霄和司玉卿坐在堂上让方大夫把脉。
司宛吟眼中充斥的满满的嫉妒,被君凌霄尽收眼底。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总是跟司玉卿过不去的原因……
司淳儒这个老家伙,果真是偏爱的有点狠了。
方大夫,隔着一层薄纱,三指落在司玉卿的手腕上,细细的把着,脸上的神色飘忽不定,眼睛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合适。
一副坐立不安,心有惶恐的样子,
典型的就是心虚!
司玉卿一下子就给这方大夫下了定论。
司宛吟在旁边狠狠的瞪了方大夫一眼,那眼神里的狠意,让方大夫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已经深秋了。
这汗一流,就更显得心虚了。
“好了没有?”司宛吟急不可耐的催着他,“这都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把个脉这么慢?你干什么吃的?”
这一声轻喝,吓得方大夫直接跪在了地上。
“二小姐息怒,息怒,草民该死!”
求饶的话传进司宛吟的耳朵里,让她瞬间火冒三丈。
“什么二小姐!我现在是太子侧妃!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是是是!”
方大夫唯唯诺诺的磕着头。
司玉卿有些看不下去了,歪着头,朝司宛吟丢了个白眼。
“你嫌他慢,你来把脉?”
“你!”司宛吟又瞪着司玉卿。
司玉卿没好气道:“这是我的院子,再吵吵闹闹的轰你出去信不信?”
“哼!该被轰出去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司宛吟昂着头,十分自信,随后就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方大夫。
“你说说,她到底有没有那脏病?”
方大夫再次被点名,颤抖的身子根本都直不起来说话了。
“回……回侧妃,大小姐,大小姐她……”
吞吞吐吐的话,让司宛吟很是着急:“到底有没有,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有!”
方大夫一边磕头一边说有。
司宛吟得意的神色回到脸上,瞥着司玉卿,趾高气扬的开口:“听见了吗?你身上有脏病,我这就通知爹爹,安排你出府避疫。”
司玉卿嗤笑一声,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俯身准备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方大夫扶起来。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方大夫惶恐的拒绝。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君凌霄开口了。
“七皇子妃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七皇子妃……
这个身份让方大夫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起来吧。”
司玉卿和颜悦色的露出一个微笑,让方大夫稍稍放松了些紧张的心情,同时也听话的起身站了起来。
“来人赐座。”
司玉卿高声吩咐道。
司宛吟却不乐意了:“你想干什么?抬举了他,也不能掩盖你身上有脏病的事实。”
她这一口一个脏病,让司玉卿很不舒服。
司玉卿正了正神色,对已经坐定方大夫,和善的问:“方大夫,这里我做主,你不必看别人脸色,你就如实的告诉我,你刚刚说‘有’,到底是有什么?”
“有……”
方大夫额上的冷汗再次冒出,他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司宛吟,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沉声道:“七皇子妃,您得了鼠疫,只是刚得没有多久,症状不明显。”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毫无停顿,着实能够让人信以为真。
“听见了?”
说着,司宛吟刻意的往后退了几步,跟司玉卿拉开的距离,还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白色面巾,围住了半张脸,一副不想被传染的样子……
整个屋子的奴才们也都有些心慌,更有害怕被传染的,被吓得跑了出去。
“姐姐莫怕,我这就去禀告爹爹,让他给你安排的好的去处。”
说着,司宛吟娇笑着转身欲走。
“站住。”
清冷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力量,让司宛吟后背发凉,脚下的再也迈不动一步。
“七皇子还有事?是想立刻离开这个院子嘛?妾身不介意邀您回我的院子小坐。”
她掩饰住被叫停的尴尬,转头朝君凌霄笑道。
伪善的笑容,落在君凌霄的眼里,只觉得十分虚伪。
他冷冷的回答:“本皇子对你那简陋的院子,毫无兴趣,只是我的皇妃得了鼠疫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证实一下。”
司宛吟一听就变了脸色。
“还要证实什么?大夫都确诊了!”
“方大夫。”
君凌霄不理会司宛吟的话,无情的将她打断,将注意力转移到方大夫的身上。
啧啧,无情的男人。
司玉卿暗叹了一声。
她挑了挑眉,一脸看戏的样子,托着下巴,抵在桌上,满眼都是这个为自己出头的男人……
虽然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他既然先开口了,那就让他来吧。
享受一下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
美妙极了。
“七皇子,草民不敢!”
君凌霄还没有开口问问他,方大夫又是俯身一跪。
这七皇子不像传闻中的那样软弱无能啊!
虽然看上去是病弱的样子,但是皇子就是皇子!
这一个个都是主子,真是谁都得罪不起!
君凌霄面无表情的问:“你说不敢,是不敢说谎,还是不敢当着这太子侧妃的面说谎?”
他似乎把这个“侧妃”的“侧”字咬得有点重。
司宛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司玉卿心里暗笑,侧妃,而不是正妃,这种身份,一直都是司宛吟的死穴。
做小姐的时候是庶出,做了妃,是侧妃。
君凌霄竟然一句话就捅到了她的死穴……
这梁子恐怕又要结下了。
“是……是不敢……”
方大夫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君凌霄神情淡淡,话锋一转:“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的话,就回答另一个问题,敢问您刚刚给七皇子诊出的是什么脉象。”
呃……
方大夫偷偷的抬头瞄了一眼君凌霄,心中纳闷。
说脉象,他能懂吗?
“回七皇子,是迟脉。”
君凌霄双眼微眯,“迟脉是有力还是无力?”
“无力。”
“无力为邪热聚集之虚寒实热症,七皇子妃下肢温热,面色微红,衣着深秋之时依旧衣着清凉,可见并无畏寒之症,敢问迟脉从何而来?”
方大夫一脸惊恐的看着君凌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