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记住了,夫君,你是天才吗?”
司玉卿惊喜不已,像是挖到了宝藏一般。
君凌霄浅浅的勾了勾唇,把字迹较少的方子交给梨尘,嘱咐道:“拿去抓药熬了,白梨宫里从上到下,每个人都要喝。”
“是。”
梨尘拿着药方应声离开。
随后,君凌霄把另一张密密麻麻的药方拿起了递给司玉卿。
“拿去吧。想救谁,都随便你。”
他神色冷清的有些异常,司玉卿接过药方疑惑道:“不是说好了先去救父皇吗?你不跟我一起?”
君凌霄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案前的椅子上,事不关己一般。
“夏荷已经回宫,把药喝了,让她带你去。”
“你不怕我再出什么事?”司玉卿不依不饶。
君凌霄提起案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杯,送到嘴边后,却仅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开口:“出了事再说。”
司玉卿瞬间一头问号。
他这是怎么回事?
等待救援的,可是他的亲爹。
亲爹。
想到这茬,司玉卿突然明白了什么。
君凌霄这么多年一直不受皇帝待见,甚至有意忽视和针对,时间长了,任谁都会有怨气吧。
“那个……”
她不自觉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知道你不想面对父皇,这么多年父皇不重视你,可能是有原因的,我觉得你应该去,先救人,再把这其中的缘由搞清楚,如果他真的出事,这些心结,就永远都解不开了。”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而君凌霄却依旧是神色冷淡。
“自己去吧,这其中的缘由……”
说着,他自嘲了冷笑一声,“我并不想知道,大局终有定数,你想救就去救,留着他的性命,也不会改变什么。”
“那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司玉卿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凑近了他。
虽是该死的好看,可大局当前……
君凌霄轻笑一声,伸手就捏着她的下巴,靠近了过去,薄凉的唇轻轻浅浅的在她的额上落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印记。
“听话,自己去吧,我不会让你出事。”
司玉卿瞬间老脸一红。
虽是暖暖的情话,可怎么听都有点委屈。
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吗?
“跟我走。”
她板着脸,双手插在腰上,已经做好了耍赖撒泼的准备。
君凌霄又抿了一口茶水,“我想喝茶。”
“我,和茶,你选一个。”
选一个?
君凌霄一脸玩味的放下茶盏,淡淡的挑衅:“我选茶。”
“你?!”
司玉卿鼻腔里已然被气得喘上了粗气。
她竟然不如一盏茶?!
司玉卿沉默一秒,咬着下唇,心下一横,伸手就把君凌霄手中的茶盏抢了过来,不犹豫的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咕咚咕咚……”
几秒钟后,“啪”的一声,她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他的面前。
君凌霄挑着眉,看着她嘴角残留的茶水,喉结上下一动,心头莫名的悸动费了很大劲才强压下去。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司玉卿又直接把茶壶拿了起来,直接把茶壶嘴凑到唇边……
“咕咚咕咚!”
她眉头微皱,显然已经有些吃力。
可心头的一点倔强的傲娇,让她挺着肚子生生的喝干了茶壶里的茶水。
“呼——”
她长舒一口气,把空空的茶壶也摆在君凌霄的面前。
“现在茶没了。你就只能选我了。”
“……”
君凌霄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执着的让人心疼。
“我不……”
君凌霄的最后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司玉卿立刻打断。
“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冒险的对吧!我就知道,走走走!快走了。梨尘药熬好了没?!”
司玉卿不由分说的绕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就往外走。
院里没有人答应,梨尘的药还没熬好。
这才多长时间,哪有这么快的?
入夜,龙乾宫。
里里外外都是巡逻的侍卫。
两双脚,同时落在了主殿的屋顶上,轻巧无声。
“是这间吗?”
司玉卿小心翼翼的跟着君凌霄蹲下来,指着脚下问他。
君凌霄神情严肃的点头,满脸都写着不情愿,然后随手掀开了一方瓦片。
巴掌大小的小孔里,微弱的亮光射出,印在他们的脸上。
隐约可以看见床铺的位置,躺着一个人,盖着明黄的被褥。屋内没有其他的人,看上去有些冷清。
“咱们怎么进?”司玉卿一脸期待,心跳的噗通噗通的,感觉十分刺激。
君凌霄没有回答,而是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小石子,朝后院的方向一扔。
石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立刻引起了侍卫兵的注意。
“什么人?!”
几队巡逻的士兵一下子涌到了石子落地的位置附近查看,与此同时,君凌霄已经带着司玉卿潜入了殿内。
微黄的烛光摇曳,照着处处都华贵无比的陈设。
床铺上,明灿灿的黄色帐幔垂着,只能看见一只手搭在床沿上。
司玉卿心中焦急,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而床铺上的人却突然发声:“不要靠近,朕自知身体病症,药放在桌上便退下吧。”
她显然背着尽显苍老疲态的声音吓了一跳,脚步生生的停在原地。
“父皇,是我。”
司玉卿猫着腰,轻轻的唤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人,身体明显的怔了一下。
“是……是卿儿?!”
震惊不已的皇帝撑着身子微微仰起,缓缓的掀开了帐幔,露出一张病态的脸。
“这……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赶紧跟着你皇祖母出宫去。”皇帝一连说了好几句,身体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喘上了。
喘了几下,皇帝就无力的躺倒在床上。
司玉卿拉着君凌霄上前,小心翼翼的解释:“父皇,不止我一个人,还有老七呢!”
说着,把君凌霄往床前拽了拽。
君凌霄清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拱手行礼:“父皇。”
皇帝侧目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仰躺着,自嘲的笑了:“老……老七,呵呵,这个时候,来看朕的竟然是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