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这一声严厉的呵责,司玉卿心里猛地一颤。
“卿儿知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明鸾宫的耗子是我放的,想吓唬吓唬贵妃娘娘玩儿,是我的不对,但是这衣服里的死耗子不是我放的!我不认。”
司玉卿撅着嘴,一副闯了祸挨训的表情。
司淳儒听了她的话,气的差点吐血!
还以为这丫头大婚之后,闯祸的性子能有所收敛,谁知道她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是你?朕想不出这宫中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出用耗子吓唬贵妃玩的这种事情的人来。”
皇帝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看着司玉卿做错了事情还理直气壮的样子,无名的邪火再次窜上心头。
“来人!七皇子妃司玉卿不识礼法,惊扰贵妃,祸乱宫闱,将其押入寒室禁足待审!”
禁足待审。
很熟悉的词。
上辈子送错了就被关进了寒室。
司玉卿自嘲的暗笑一声,费劲了心思做了一切,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她正想着,司淳儒却离席下跪,声嘶力竭的给她求情:“卿儿闯祸,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看在卿儿费尽了心思准备了中秋贺礼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吧!”
“爹……”
司玉卿转头看见司淳儒发白的鬓角,心头酸涩,到头来还是要让她爹为她操心。
“卿儿从前闯祸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小打小闹,朕都可以原谅,但此事涉及后宫安稳和贵妃身体,朕必须重重的罚她!嫁了人,便是朕皇室女眷,岂能如从前般放肆?”
皇帝的语气越来越重,看上去这次真的不打算放过司玉卿了。
“父皇。”
君凌霄突然出声,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担忧的神色,“七皇子妃刚刚献上贺礼,奖赏还没有兑现,这一功一过,便相抵了吧。”
说完便跪了下来。
原本肃静的大殿,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满朝文武,后宫上下,无一人不知道七皇子性情淡漠,与世无争,身子孱弱病症缠身,素来不得皇帝的重视,若不是司家嫡出大小姐嫁给他,众人几乎都快要将他忘却在后宫了。
可今日他却跪在皇帝面前给他的新婚妻子求情……
照常理说是没什么诟病。
可传闻不是七皇子与七皇子妃素来不合,还饱受压迫吗?
连白梨宫的贺礼,大家都看得出来,是七皇子妃一手准备的。
“不可!”
皇帝紧盯着君凌霄瘦瘦的身子跪在地上,眼里没有一丝动容。
“朕向来赏罚分明,没有功过相抵一说,带这件事情查清楚,该赏的,朕一件都不会少!”
皇帝大手一挥,眼里显然有些不烦躁,“惯了这么多年,胆子越来越大,是时候多管束管束了,谁都不要给她求情了!”
谁知这话刚一落音,堂上就响起另一个声音。
“连,哀家也不行嘛?”
“母后……”
皇帝瞬间气场全无,“卿儿是时候管教管教了,已经嫁人了就该知道轻重是非。母后要求情,责罚也是免不了的。”
太后脸上尽是心疼,又有些为难,“罚,是该罚,也别送去寒室。那个地方阴冷潮湿的,人冻坏了怎么办,卿儿还没有子嗣……”
“这……母后。”
皇帝转过头去悄悄的给太后使眼色,随后凑过去把声音压得极低:“就一晚,以示惩戒,朕会派人去给她多送点被褥的。”
太后还在犹豫担心。
“母后,给个面子,这么多人呢。”
“不行。”
太后给皇帝丢去一个埋怨的眼神,“让卿儿在白梨宫待审,禁足也行,寒室那个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唉……”
皇帝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算是认了。
“那就听母后的吧,把七皇子妃押回白梨宫禁足待审,派人看守!”
“是!”
堂下立刻上来侍卫应声把司玉卿押走。
太后看着那群侍卫个个五大三粗的,探着手提醒:“轻点……”
皇帝眼神凝重,回到坐席上:“太子,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母妃,就由你全权负责审问,三日后给朕一个答复。”
“是,儿臣遵命!”
君逸恒面无表情的领旨,起身时还不忘睥睨了一眼还跪在旁边没有起来的君凌霄,眼里的不屑和鄙夷一闪而过。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温柔体贴都只能是对夫君。
司玉卿的话犹言在耳。
君逸恒暗中握紧双拳,司玉卿,本宫定会让你后悔当日所言!
“都起来吧,不用跪着了,家宴继续,朕去看看贵妃。”
皇帝摆了摆手,跪在地上的司淳儒和君凌霄同时起身回席,而皇帝却离开了。
司宛吟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里极其的不平!
被关在白梨宫就完事了?
闯那样的祸,不应该是重重责罚吗?
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爹爹求情,七皇子求情,太后求情……
凭什么司玉卿出事就有这么多人帮她求情?
她不甘心!
司宛吟心里的嫉恨,早已泛滥成海,波涛汹涌!
随后太子突然起身,跟众人告辞后离去,太后,七皇子,安国公也纷纷离场。
司宛吟极其不情愿的跟着司淳儒离去。
她还准备了压轴的琴艺表演,准备一曲艳压群场的,怎么这就走了?
都怪司玉卿那个女人!
她气的抓狂!却不能发作,只能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大方姿态,。跟着司淳儒出宫回府。
“宛吟,卿儿是你的嫡姐,日后,人前不出言维护,也不要说话带坑,你是要参加太子选妃的秀女,言行要注意。”
司淳儒坐在马车内,语气沉沉的对她说。
司宛吟心中一紧。
又是在维护司玉卿!
爹爹看似对两个女儿不论嫡庶一样的宠爱,实际上,却事事都是对司玉卿偏爱更多!
她不服!
可又看了一眼司淳儒凝重的脸,那些反驳的话如鲠在喉。
不能说,又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