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人的视线都落在司玉卿身上,只见司玉卿变了变脸色,微微福身道:“老夫人大寿,大喜,卿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语毕,司玉卿不等楚老夫人回话便坐下。
“淮王妃,老身还未说话,你怎么就坐下了?”楚老夫人似乎是有意刁难,语气不善道。
“给老夫人祝寿的太多,本王妃怕祝福送不到您耳朵里。”司玉卿眯起眼睛,她已经是给这楚老夫人留了面子。
要是这楚老夫人仍旧刁难,也莫要怪她不客气。
但楚老夫人仍旧道:“王妃,我听闻您是最谦逊有礼的,莫不是王妃对老身有何意见,今日竟不以礼相待?”
话一出,席中个人神色各异。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司玉卿竟被人夸谦逊有礼!
司玉卿忍住笑意,道:“老夫人似误会本王妃了。”
“老夫人,王妃乃圣上亲自赐婚的淮王妃,无需向您行礼。”夏荷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容不得有人对司玉卿无礼。
“你是哪里来的丫头,胆敢这么对我说话?”老夫人气急,竟然一个茶盏扔了过去。
夏荷习武,自然是接住了,道:“老夫人,奴婢是太后亲自赐予王妃的婢女,夏荷。”
“区区一个婢女,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老夫人眯起眼睛,已经许久未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怕不怕是老夫人心中所想,待明日奴婢回禀太后,您也莫要见怪!”夏荷森然道。
“好了夏荷,回来。”司玉卿见夏荷已经把话说到如此份上,谅这楚老夫人也该明白,便叫夏荷回来。
老夫人和司玉卿的争执,早就有有人去禀报楚大人和假淮王,二人赶到之时,楚老夫人竟还在教训司玉卿。
“母亲,淮王妃特意出席您寿辰,您莫要让王妃阑兴而归!”楚大人姿势劝谏自己的母亲。
司玉卿在当今圣上和太后面前,那可是谁也比不上的红人,说是比公主更受宠也不为过,哪能受楚老夫人的气?
但老夫人不依不饶,似乎是忘了夏荷的存在,道:“小辈给长辈庆生,王妃竟连礼都为向老身行一个,可见是对老身极度不尊敬!”
“老夫人,我今日尊称你一句老夫人,希望老夫人摆正位置,掂量掂量您受不受得住我这礼!”司玉卿说话语气森严了些,她乃王妃,楚老夫人不过一介连诰命都未曾封平民,何德何能受她一礼。
夏荷闻言本想继续为她说话,但被她拉住。
“按王妃的话,我自然是有福享得。”楚老夫人坐定身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无数双眼睛看向主位,司玉卿站起身,敷衍一礼。
不想楚老夫人又道:“王妃,你的礼节是由何人教习?”
“当朝太后!”司玉卿朗声道。
楚大人此时惊出一身冷汗,怕司玉卿此时来气,砸了他这母亲的八十寿宴。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司玉卿,他无从取舍,只好当起了缩头乌龟。
“当朝太后就教出你这个样子,简直有辱我容国国风!”楚老夫人义愤填膺,仿佛司玉卿做了何不为天下容忍之事。
“卿儿,你过分了。”假淮王终于开腔,却是帮着楚老夫人。
司玉卿瞥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老夫人,本王拙荆不懂礼节,还望老夫人海涵。”
司玉卿眯起眼睛,道:“你们这是在质疑太后?”
两人僵持不下,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周围的人无一不敛声静气。
“今日喜宴,不说这些事情。”楚大人无法,只好出来圆场,接着又道:“来人,开宴!”
楚家奴仆鱼贯而上,皆是精致貌美的人儿,司玉卿此时却无心欣赏,冷着脸坐在席上。
假淮王自觉面子不在,拉着司玉卿的手细声耳语道:“楚老夫人是长者,王妃行礼又何妨?何必咄咄逼人?”
“王爷,注意场合,您不应靠我这么近。”司玉卿只觉得假淮王的靠近让她无所适从,语毕,她便往旁边挪了些,又道:“我娘家乃安国公府,又受太后皇上喜爱与您结为姻亲,单哪一个身份拎出来,她都受不起我这一拜。”
“本王与你说不通,你应该给楚老夫人面子。”假淮王一时语滞。
“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司玉卿不愿与他多费口舌,自顾自吃菜。
假淮王自觉无趣,也不再言语。
得了清净的司玉卿这才有空观望起周围来,这大厅里一切都是新布置的,那红绸一看就是没有用过的。
按楚大人的官位以及在圣上面前的得力程度,不应如此张扬,司玉卿内心顿感疑惑。
这周围都是些未见过的王公小姐,熟识的倒没有几个。
一顿饭司玉卿吃得心不在焉,楚府人的刻意刁难让她觉得楚府的动作不可能那么简单。
此时的假淮王不知是发了什么魔怔,和楚老夫人聊得火热。
比起对司玉卿的敌视与轻视,老夫人对假淮王简直是慈爱有加。
“王爷能拨冗前来老身的寿辰,实乃老身之荣幸。”老夫人眉开眼笑,似乎是假淮王呈上了什么贺礼。
司玉卿腹诽,这假淮王皮囊装得是像,但为人处世却不及假淮王万分之一!
夫妻本是一体,哪有二人分别送礼的说法。
但司玉卿却无心阻止,心思都牵挂在楚府的阴谋上。
宴席过了大半,司玉卿再次把视线转向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假淮王,眼里柔情似水。
假淮王又在恭维老夫人道:“老夫人如今高寿,却不曾看出一点痕迹,怕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
“王爷过奖,老身听了怕是今晚回去就要添几根细纹才是。”老夫人十分受用假淮王的话,苍老的笑声传到司玉卿耳里。
“聒噪。”司玉卿腹诽。
“老夫人,本王乃圣上子,容国淮王,说出的话老天岂敢反驳?”假淮王提及自己的身份,惹得老夫仍更是笑脸开怀。
席间无人不赞颂假淮王敬老尊老,与老夫人竟像祖孙一类的话竟然又有人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