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司玉卿看到那双眸子里渗出的一层愠怒,心猛的揪紧了起来。
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君彦曜,一种不好的预感提上心头。
果然,君凌霄的目光落在君彦曜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
“七弟,你怎么来了,不过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我的手还要劳烦七弟妹给我包扎完,你先坐下等一会?”
君彦曜抢先开口,一副无害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司玉卿暗里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是故意在君凌霄面前这么说的。
“夫君,这是小赵给二哥包扎的。小赵拿了钱就跑了,二哥也没什么大事,咱们先走,我有大事想跟你商量。”
司玉卿攀上君凌霄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外面走。
君凌霄眼神深沉的打量了君彦曜最后一眼,就跟着司玉卿出去了。
出了风月楼的门口,司玉卿这才发现,君凌霄是带着人来的,这一队戎装威武的人马,把整个风月楼都包围了。
这些人马有几个还让司玉卿看着有点眼熟。是在战场上见过的。
君凌霄摆了摆手,让人都撤退了,然后低头严肃的盯着司玉卿。
“出门只带了夏荷一个人,还把她支走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带着担心的责怪让司玉卿松了口气,幸好君凌霄没有因为君彦曜的事情误会什么。
“行,下次我再带上我的弓,再带上蓝儿。”
君凌霄皱了皱眉,“……蓝儿不会武功,带上蓝儿有用吗?”
“别怪我了……”司玉卿坐委屈状,“你让梨影跟着我,梨影不也是不知道哪儿去了么?”
提起梨影,君凌霄无奈的扶额,“梨影发现有人跟踪你,去追了,没追到,回来发现你不在玉器铺子了。”
“这么不靠谱的吗?”
司玉卿一想到梨影那张魅惑人心的脸,不禁摇头。
“我已经让他领罚去了。”
君凌霄随口道了一句,然后仔细的打量起了司玉卿,发现没有受伤心里才稍稍放下。
随后目光却落在她手中染了药酒污渍的帕子上。
“不是你的帕子。”
他毫无感情的断定,让司玉卿一个激灵,赶紧解释:“也不是君彦曜的!”
“我说是他的吗?这一看就不是宫廷所用,你这么着急解释什么?”
“我……”
“还有,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离他远一点,你还给他包扎手?”
这……
这不还是误会了么?
“今天我被人追,情况紧急,是他救了我,还受了伤,还拒人以千里之外,就点说不过去了,而且他的手真不是我包扎的,是小赵包扎的……”
司玉卿认真的解释着,坦然的眼神印在君凌霄深邃的眸子里,清丽而诚恳。
“包扎成那样,很难想象不是你。”
“我……”
有那么差劲吗?
“算了,咱们先回去把,我真的有大事想跟你说。”
司玉卿沮丧的放弃了解释。
下一秒,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温暖而清幽的声音想起。
“这次算我考虑不周,没有下次,走,回家。”
她凤眸一闪,心底的那根弦被狠狠的拨动!
他说,回家。
这一刻,她竟有种感动到想哭的冲动……
君彦曜坐在风月楼的二楼,斜着身子倚靠在窗边,一双俊美的眼里散发着出尘绝然的神色,目光落在司玉卿和君凌霄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
“叶翁的兵马,有点意思。”
……
街角的另一半,一个穿着粗衣麻吕的男人看着君凌霄牵着司玉卿从街上走过,缓缓的背过身去,将身影隐在一棵不起眼的树后面,粗犷的脸上略显隐忍。
他浓黑的眉皱在一起,干裂的唇被牙咬紧,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拎着的竹篓……
……
粗犷的男人徒步回到北郊双头山,轻车熟路的穿过了怪石乱林的山头,来到了山腰上的一座竹屋前,熟练的把竹篓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坐在竹屋前休息。
“吱呀。”
竹屋的门被推开,发出竹木摩擦的声响。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满头全白的头发,连眉毛都是白,一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那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让人难忘。
“回来了?”
“嗯。”
粗犷的男人的应声略显敷衍,让老头子一听就听出了不对劲。
他脚步稳健的走到男人的面前:“你有事。”
粗犷的男人双眼一凝,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师傅,我是粗人,恐怕学不会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我心中执念未平,我想……”
老头子一听这话,立刻眯起了眼睛,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哼,好你个傅念宛!当初就不该从北疆荒原上把你救回来!你个白眼狼,保住了命就要跑路,老头子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想走就早点走!晚饭不留你了!浪费我的粮食!”
说着一把从傅念宛的手里把竹篓夺过来,抬起一脚就要踹过去!
傅念宛不闪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头子的一脚。
心中愧疚却释然。
“多谢师傅当初的救命收留之恩,也多谢师傅成全,等我了却心中执念,再回来给您养老!”
傅念宛一脸感激。
他知道老头子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赶他走,只是省去了分离的尴尬。
“我呸!养什么老?你才老!快走快走!”
老头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拎着竹篓就背过身子往竹屋里走去。
傅念宛咬了咬牙,垂眸跪在地上,朝着竹屋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毅然决然的下山……
老头子坐在竹屋里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长长的叹了口气。
“连个行李都不收拾,银子也不带,真是个不省心的白眼狼!饿死在外面才好!”
……
白梨宫的门口,君凌霄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对梨尘:“备轿”
梨尘微微一愣,这都到家门口了,备轿?
“是。”
心里纳闷,但嘴上却没有犹豫。
很快一顶轿子停在了白梨宫的门口。
司玉卿也十分奇怪:“夫君,这是还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