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格布接连几杯酒下肚,面颊浮现微醺红意,他原本心情就烦躁,喝得又急,醉意已有七八分。
雅妮斯依旧面不改色,斜眼看他已经差不多,搁下酒杯,“先生,您是有心事吗,不知我有没有幸能当您的倾听者。”
格布憋了一肚子气,又灌了这么多酒下肚,此刻是无处可发,憋屈得很,“一些烦心事罢了,该死的,我尽职尽责这么多年,只为他一人效力,可他比起信任一个外人,竟不信任我。”
他重重放下酒杯,越想越不甘心。
雅妮斯眸子动了动,红唇阖动,“他是您的老板吧,您老板不信任您,或许是担心您不够忠诚。”
“忠诚?”格布冷笑,“忠诚有什么用,我忠诚他十年,都抵不过一个刚来他身边短短两月的人。”
雅妮斯手搭在他肩膀,倾近他,“摊上这样的老板是您的不幸,可以您的实力,为何不自己揽权呢,您在他身边十年,人脉也不少了,若是我,我定不会委屈自己。”
格布皱紧眉头,他在普佐手底下干了十年,的确是累积了不少人脉,但在他的地盘,就算拥有人脉又有什么用呢。
可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好下场吗?
夜渐深,差不多十一点半,格布从会所出来后就已经醉得走不稳路。
雅妮斯搀扶他,“格布先生,我送您回去。”
格布不拒绝,有美人作伴,他高兴都来不及,他搂着雅妮斯的腰,穿上高跟鞋,都比格布高出许多。
雅妮斯替他开门,他坐上车,还将她拉进车里,“今晚你能陪我,我是真的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能够谈心的人了。”
雅妮斯没不推开他,路灯交织在她面庞,忽明忽暗,眼神隐晦,“难道您没有能谈心的人吗?”
格布也醉了,根本没能多想,“没有,他们都不可信,那些混账东西只看中我的钱,只想攀附我接近普佐先生。”
她眯眼,“唐特先生也一样吗?”
格布靠向椅背,阖住眼,“都一样,要不是因为他告诉我奎丽的身份有假,普佐先生也不会为此被惹恼,那该死的混账东西,竟敢拿这件事糊弄我。”
雅妮斯笑了下,意味深长,“那您可要小心了,毕竟农夫与蛇的故事,可不少,您若真帮了忙,往后他不需要您了,您还有退路吗。”
格布揉着鼻梁骨,再也没说话。
将他送回酒店,雅妮斯把醉得昏沉睡着的人扔到床上,走到窗前将窗帘拢起,回头看了眼没有反应的人。
夜修堇松开遮挡住喉结的高领衫,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他的电脑,电脑设置有密码,他从口袋掏出u盘插入,链接手机,破解密码。
格布的电脑里有好几个文件夹,其中有个加密文件夹。
夜修堇坐在电脑前,运用骇客技术开始破译,半个小时后,破解了该文件密码,他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微眯眼。
好片刻,他将u盘取出,关闭电脑。起身离开卧室。
南石开车到酒店停车场等候,夜修堇将假发摘下,坐进车内,南石朝后视镜看了眼,不得不说,这男人扮成女人都还能这么好看的,也就他了吧。
“您应该没暴露吧。”
夜修堇卸掉脸上的妆,“他醉得不轻,就算想起来他也未必记得是谁。”
南石驾车驱离,“普佐将巴京商会的管理权分到分会部,这格布肯定是不甘心。”
夜修堇在车内将衣服换掉,他慢条斯理扣上衬衫纽扣,“甘不甘心是另一回事,普佐身边的奎丽比他更得普佐信任,不给自己谋条后路,他迟早会失势,而唐特更有拉拢他的机会。”
格布跟唐特接触,但格布并不信任唐特,也清楚唐特接近他是为了普佐。而奎丽身份的事不管格布有没有在怀疑,至少他都清楚,他在普佐面前仍旧得不到重视。
何况,他已经有逆反的心思了。
抵达三堂,夜修堇独自朝休息室走去,门缝底下透出的光线,让黑暗的黑暗有了一丝明亮。
他蹙眉,止步在休息室门口,拧开把手推进,屋内的灯是亮着的,但他出门时,并未留灯,显然有人在。
看到垂下的帘子后有晃动,夜修堇靠近,“出来。”
好一会儿,帘子后探出半颗脑袋,朝他嬉笑。
他怔了下,头疼地揉着鼻梁骨,无奈笑了,“大晚上跑到我这里来就算了,还躲起来,是想吓唬我吗。”
姜暖暖眨眼,“那你被吓到了吗?”
他敛住笑,眼底却带着宠溺,“幼稚。”
姜暖暖走出来,“我九点就过来了,但是你不在,你去哪了?”
夜修堇摘下腕表,“我出去办点事了。”
她凑到他面前,“你喝酒了吗?”
他将腕表搁在桌面,转头朝她哈气,“很浓吗?”
她故作嫌弃地挥手,仿佛散开那酒精味,但忽然闻到什么,她凑近,嗅了嗅,随即眯眼,“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