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过来说建议家属做手术,否则性命堪忧,韩夫人听到这,差点哭晕厥过去,“要做开颅手术?”

    医生极其严肃,“没错,患者颅内出血量达到三十毫升,就必须动手术,因为在脑部出血达到一定量后会压迫附近的脑组织,从而加重脑部病急骤,病情凶险,死亡率非常高。”

    韩夫人冲上前抓住医生,“不行,开颅手术风险这么高,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敢保证能万无一失吗!”

    “韩夫人,每项手术都有风险,患者现在的情况根本撑不了几天,选择做手术,活命的几率都大。”

    “可是…”

    “那就做手术。”韩棠打断韩夫人的话,韩夫人情绪一时激动起来,“韩棠,你疯了!”

    “开颅手术风险比一般的手术要高,那是脑袋啊!要是出个好歹意外来——”

    “你想看着他死,我不拦你。”韩棠冷漠决绝的话令她语塞。

    医生推了推眼镜框,再确认一遍,“那么,是决定好了吗。”

    韩棠嗯了声。

    医生带来一份手术担保书,他疾笔签好字,确认手术时间。整个过程,他的电话响不停,但他都没接。

    直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韩棠坐在走廊长椅掏出手机,十八个未接全都是俞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要想打回去的冲动。

    他干脆关了机。

    直到第二天韩志年做完手术被推出来,韩棠才接到了妇幼医院的电话,说俞娴昨天割腕了。

    他赶紧跑了出去。

    俞娴醒来后,看到韩棠两手十指交叉抵在额头,很疲惫低落模样,她虚弱地笑起来,“棠,我就知道你还在意我。”

    听到她醒来动静,韩棠脸色深沉,“俞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威胁。”

    俞娴笑容一僵,逐渐消失,“棠,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不顾手腕刀口的疼痛,仓皇撑起身子解释,“昨天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很害怕,棠,医生说我怀孕了,容易胡思乱想,情绪不稳定,我…我只是太害怕。”

    韩棠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父亲脑溢血动手术的事吗。”

    俞娴脸色略显苍白。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医院陪我父亲,何况我前天守了你一晚上你还不知足吗,你是想我父亲死了,我都陪在你身边是吗。”

    “对不起…棠,都是我不好。”俞娴慌了,“我并不知道…”

    他掌心覆在脸颊,语气沉重,“我很累,俞娴。”

    男人说累,有两种。

    一种是真的疲惫,另一种是心累。

    但他很明显是再暗示她什么。

    俞娴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眼泪滚落,“我真的不知道,我错了,棠,可你应该告诉我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会胡思乱想。”

    她抱住他,“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只有你跟孩子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做傻事惹你不开心了。”

    韩棠扶住她身子,看到她手腕渗出的殷红,“伤没好,就不要乱动。”

    “你不生气了吗。”她肩膀战栗。

    韩棠没回答,将她扶上床后,叫来护士给她再处理伤口。

    她躺在那里,眼睛直直盯着他,非索要他的回答不可,“棠,你不生气了对吗。”

    他看着护士替她换纱布,心不在焉嗯了声。

    *

    姜笙跟司夜爵在锦城玩了几天便回帝都了,两人一下飞机直奔餐厅吃饭。她翻着杂志,关于沈韩两家婚事的新闻因话题太火爆,想不关注都难。

    “他们的婚事就这样作废了吗?”

    司夜爵替她舀了碗热腾腾的汤,“大概是吧。”

    姜笙紧抿唇,她把杂志合拢搁到一旁,拿起勺子喝汤。好片刻,她开口,“如果当时遭遇那些事的人是我,你会嫌弃我吗。”

    司夜爵撩起眼皮看她,“哪来这么多如果。”

    姜笙单手扶着额角,“假设。”

    他笑了声,“答案重要吗。”

    “作为一个男人的想法。”姜笙盯着他,“不准马后炮,要真心话。”

    司夜爵把筷子搁在筷架上,拿起水杯缓缓喝进,“对大部分男人而言,是接受不了。”

    姜笙点点头。

    他把杯子放下,不紧不慢说,“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答案,谁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爱上那个女人。一个男人不爱那个女人,即便她再干净都不屑一顾,一个男人爱上那个女人,尽管她劣迹斑斑,男人也会认命,人曾经不完整无所谓,往后心要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