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听到这话,脸色倏然一沉,百乐门都城不分地盘,外地人也能来消遣,更为鱼龙混杂,如果在这里惹事估计不好收场。

    但这登徒子大庭广众之下占南卿便宜,她忍不了,正当她要上前,南卿忽然起身,眯眼笑,“行啊,我跟你赌。”

    金发男人摸着下巴,“爽快,我喜欢。”

    他赶走原本跟南卿对赌的人,在对面位置落座。

    姜暖暖紧张地看向南卿,南卿给她一个定心的眼神,显然,她有把握。

    荷官继续发牌。

    南卿摸到牌后,看了眼牌面。

    金发男人咧嘴笑,底气十足,“美人,翻牌吧。”

    南卿将三张牌放下,牌面点数加起来是7。

    金发男人不屑一笑,将他的底牌翻出,竟然是同花。

    南卿看着他的底牌,微眯眼。

    对方笑出声,“美人,抱歉啊,运气可是站在我这边呢。”

    接下来三局牌,对方的底牌不是最大就是同花跟顺子,相当于彻底碾压南卿。

    姜暖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每把都抽到这么好的牌吧。

    金发男人起身朝南卿走来,他手撑在桌面,俯身看她,“美人,你输了,今晚你可要好好陪我了。”

    他伸出手,抚向南卿脸颊。

    还没触碰到,南卿攥住他手腕,掀起眼皮,“传闻安德烈先生在赌场擅长出老千,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安德烈一惊,她认识他?

    出老千这种低级手段,在赌场是不被允许的,安德烈就算出老千,也不会承认,“美人,你可不要冤枉我——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安德烈差点没站稳,南卿将他摁在赌桌上,他带来的人冲过来,“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痛得嗷嚎,“臭娘们,你竟敢…”

    南卿手劲加重,用力,“你们不想他的手废掉,最好别插手。”

    那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南卿拽住他后衣襟,将他翻过身,扯开他西装外套,众人惊愕,他竟然真在衣服里藏着牌!

    “竟然是真的出老千!”

    “难怪这安德烈在赌场每每都赢钱,这根本是作弊。”

    旁人议论纷纷,隔壁桌的人看到这一幕,直接掀桌过来,“好啊,安德烈,你竟敢诈我们!”

    安德烈见被揭穿暴露,咬了咬牙,从南卿手里挣脱,他的人上前护住他,而他冲着那些人叫嚣,“我出老千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我是普佐先生的人,你们在东洲岛敢得罪他吗?”

    隔壁桌来的人冷笑,“难道是普佐先生让你在百乐门出老千的,东洲岛可不是只有普佐先生说的算,还有三爷!”

    人群里有人也跟着起哄,“就是,仗着你们是那个地盘上的人,就敢出老千糊弄我们这些人?”

    见他们情绪越来越激烈,安德烈转头看向南卿,“贱人,都是你!”

    他操起椅子,朝南卿冲过来。

    姜暖暖大喊,“小心!”

    南卿都还没避开,转眼,安德烈连人带椅子被踹到桌底下,桌子都跟着震荡。

    姜暖暖笑起来,“大哥?”

    南卿怔了下,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司穆言。

    司穆言转头看她,她环抱双臂,别过脸,“打人这种事就不劳烦司大少出手了。”

    他没说话。

    南卿走到安德烈面前,将他拖出,丢到那些人脚下,“普佐先生要是知道养出你这么个败坏他名声的东西,他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你威胁我们没用。”

    安德烈面色剧变,惊慌不已,“不,你们不能…”

    “你出千诈了多少钱,债主们会向你逃回来的,对了,顺便说一句。”南卿脸上是不加以修饰的得意,比他原先更嚣张,“你爹我背后的人是唐特先生,普佐还得喊他一声爸爸呢。”

    司穆言微眯眼,显然是知道她的用意了。

    那些人因为他使诈,白白输了钱,正愁没地方泄愤,刚好这姑娘揭穿他,且她也正好说到他们心上,这下,一群人冲上来,直接对着安德烈拳打脚踢,场面都要控制不住,就连他带来的人都难免于幸。

    姜暖暖来到南卿身旁,“刚才把我吓到了,我以为你真的输了呢。”

    南卿拍了拍手,“我又不是真的来赌钱,我是来逮他的。”

    本桥的死确实让她很不甘心,一直想着怎么扳回一局。

    而安德烈在百乐门出老千这事她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少爷这层的身份,她不能光明正大来插手,何况,上回本桥也是通过安德烈让南家商会被收买那名安保输了钱,本桥才会盯上他。

    安德烈割了不少人韭菜,气焰嚣张,早就被嫉恨上了,虽然对他有怀疑,但忌惮他是普佐的人,没有证据就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安德烈她眼皮子底下出老千,被她当众揭穿,还惹怒这些赌徒,加上巴京商会先前闹出假酒的事得知客源,这次得罪百乐门赌徒,普佐估计要气疯了。

    能让普佐把这账算到唐特头上,也能抵她这几天的气。

    姜暖暖想再说什么,察觉到身后的低气压,她颤了颤,小心翼翼回头,“大…大哥。”

    司穆言神情辨不清喜怒,“不打算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