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整座岛上像是被洗礼过那般,天空明净,连潮湿的空气都夹狭着泥与树的新鲜。

    南三爷坐在书房,似乎心事重重,看不进去报纸,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

    管家端着午餐走进来,“三爷,您先吃点东西吧。”

    他略显疲倦,“放那吧。”

    管家将午餐放在一旁,“少爷跟司大少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倒不是担心他们。”南三爷掀起眼皮,“那两个孩子都聪明,自然是有避险的办法,我担心的是那边的人。”

    管家听懂意思,“您是担心普佐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南三爷沉着脸,“普佐要是跟唐特联手,我们不一定有胜算,何况,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阿卿这件事,已经算是他们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到南家头上了,南家要是再没有任何动作,他们还认为我们好欺负呢。”

    说着,他缓缓起身,“我去一趟医院。”

    是该解决掉本桥这颗棋子了。

    南三爷再次到医院来探望黑崎龙,黑崎龙已经能坐着了,但还不能下床走动,看到南三爷出现,他有些惊讶。

    南三爷把外套放在椅背,坐在陪护椅上,“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黑崎龙,本桥背叛你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吧。”

    黑崎龙低垂着眼,脸上透着懊恼,“我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早已经背着你跟唐特联手。”

    “什么?”黑崎龙惊愕。

    南三爷将三堂的账簿取出,放床上,黑崎龙翻看账簿,只听到他说,“这账簿上挪动的几笔资金,是本桥偷偷转移到唐特的账户上,都有记录,他们从一年前就开始有交集。”

    真相砸在眼前,由不得黑崎龙不信,他手都在颤抖,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在一年前就有想反他的心。

    “黑崎芳子被他囚禁起来了。”

    南三爷话一出,黑崎龙脸色更黑,“他竟然敢…”

    “当初黑崎组的人以为你死了,才会听从她的吩咐,投奔了普佐,可你始终是黑崎家的家主,而他们都会听你的。”

    黑崎龙隐忍不发,“您想让我怎么做?”

    南三爷看着他,“你还能写字吧,最好是写给你最信任的人,并且熟悉你笔迹的人。”

    片刻,南三爷从病房走出,他将信封交给候在走廊的下属,“把这封信,秘密送到野良手里。”

    下属接过纸条,迅速离开。

    南三爷带着另外两名手下走出医院,却偏不巧,医院大门停泊两辆面包车,只见本桥从车里走下,还带了六七个西方面孔的打手,他们手里都握着钢管,很快将南三爷他们包围。

    路人看到这情况,匆匆逃离,不敢靠近。

    送信的下属被仍到他脚边,他是被偷袭的,手里的信也被抢走了。

    本桥将信摆在南三爷面前,“真没想到啊,原来是三爷您救了黑崎龙呢,怪不得,我找不到黑崎龙的尸体。”

    南三爷面不改色,“本桥啊,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得无厌得好。”

    本桥将信撕碎,挥洒在地上,纸张碎片飘零一地,“您不会真的以为,就算让他们知道黑崎龙还活着,他还能掌管黑崎组吧?”

    南三爷不动声色看他。

    他冷笑,“您派去的人都去寻找南少了吧,身边就剩这两个能打的了,可惜啊,今天无论是您还是黑崎龙,都难逃一劫。”

    南卿出事,南三爷势必会动用所有人力去寻人,就算南三爷再能打,他年纪到了也不如从前了,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要是在这个时候能一举做掉南家掌门人跟黑崎龙,等收拾了这老的,还怕收拾不了那小的吗?

    南三爷笑了,“你还是太年轻了。”

    本桥眼神一狠,对身旁的人下令,“动手。”

    南三爷身后两名下属当即冲到南三爷面前,与那几个人厮打,而本桥也没闲着,抽出匕首,趁乱朝南三爷袭来。

    而南三爷也不是盖的,虽然不再年轻,但他的一身功夫极为硬气,狠过几招,本桥很快落了下风,另外两名打手也过来协助本桥,三对一挑。

    但在厉害,他也防备不住阴招。

    南三爷猝不及防被一根钢管击中后背,他身躯一震,差点没扛住,他回头一拳狠狠砸在偷袭人的太阳穴,男人身体倾斜偏过去,摔翻倒地。

    本桥趁机用匕首刺入他肩膀。

    南三爷嘶力闷哼,手攥住插在肩膀的刀子,使力拔出,血肉在森寒的刀刃中翻出,他反手击打本桥下颚,本桥被力道震出去,嘴鼻当场飞出血沫。

    “三爷!”

    另一个下属想要救场,被身后的人一棍子打在腿上,他单膝跪倒在地,躲闪着又挥来的棍子,根本无法脱身。

    南三爷丧失了七分体力,也到了极限,肩膀流血不止,几乎站不稳。

    本桥手背抹掉鼻孔的血迹,狠笑,“老东西,我看这次谁还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