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音乐学院内百花盛放,满园苍翠,走廊过道人来人往,几位老师经过。
“听说蓝雪又回来学院当导师了,她不是芭蕾专业的吗?”
“芭蕾专业怎么了,她钢琴拿过奖的,回母校当导师也不吃亏。”
“据说她曾跟陆少是同系的学生,音乐学院西方乐系花,他们校园时期要是能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可惜了,陆家要门当户对,当年陆少也没有那种想法。”
另一位女老师啧啧摇头,“现在咱们想也没用了啊,人家陆少都结婚了,那霍恬恬也就门当户对配得上,也不知道陆少是怎么瞧上一个民乐系的。”
霍恬恬与章晴从楼梯走下,好巧不巧就听到几位西方乐老师谈到她。
章晴眉头皱了皱,她故意笑出声,“难怪西方乐的部分学生都被教导得目中无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教师出什么样的学生啊。”
那几个老师转头刚要说什么,看到霍恬恬时,面色略显难看。
她们嘀咕说着什么,匆忙离开。
章晴望向她们走远的背影,摇摇头,“这么多年了,学西方乐的人这自我的优越感还是没变啊。”
霍恬恬低垂眼睑没说话,不知道再想什么。
中午,霍恬恬走到常尧老前辈办公室外,她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她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常尧前辈。”
常尧将茶杯放下,将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抬起头,“恬恬啊,怎么了吗?”
霍恬恬抿了抿唇,她缓缓走到桌前,“民乐真的没有西方乐受欢迎吗?”
常尧动作一顿,他将眼镜摘下,用手帕擦拭,“你也这么认为吗?”
“当然不是。”霍恬恬真诚地看着他,“我从来不认为民乐比西方乐差,民乐是我们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拥有千年历史,它又凭什么不比西方乐有魅力,我只是不明白…”
她低垂眼睑,“同样都是乐器,是音乐,为什么偏是民乐受到局限与排挤。”
常尧前辈看着她,好片刻,他笑了笑,“恬恬,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我们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喜欢民乐,我们唯独能做的,就是让更多的年轻人认识民乐,认识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
他站起身,在窗前伫足,眺望远处,“当初音乐学院要撤掉民乐只发展西方乐的时候,我跟你一样迷茫,可除了我之外,还有部分人都跟我一样,坚持着民乐所在的魅力,只要我们认为民乐有它存在的价值,民乐就不会消失。”
霍恬恬低下头,“可现在能坚持喜欢民乐的,已经没多少人了。”
常尧转过身看她,“当所有人放弃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坚持,那就是希望,可如果连最后的这个人都放弃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霍恬恬一怔。
常尧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肩膀,“恬恬,我们不能指望别人来做,当别人越是不看好的时候,你就越要向别人证明。”
霍恬恬原本的迷茫在得到常尧前辈指点后,瞬间清晰了。
她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前辈。”
她朝常尧鞠躬,随后离开了办公室,常尧前辈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满意一笑。
往后几天,霍恬恬拉来了几位民乐系学生,她们显然是有些迷茫的,“霍老师,您把我们叫来做什么呀?”
霍恬恬望着手里的曲子,笑起来,“组乐团呀!”
一个女孩迷惑,“乐团?”
另一个女孩唉声叹气起来,“咱们民乐能组什么乐团啊,人家西方乐的一看到咱们排练,就嘲笑咱们是演奏哀乐。”
“是啊,最近搞得我们都没心情练习了。”
霍恬恬死气沉沉的几个人,手一拍,“谁说咱们民乐就是演奏哀乐用的,那是他们眼瞎,不知道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好,要是不打他们的脸灭他们的威风,他们就真当我们是垃圾!”
几个学生愣住。
大概是头一回见霍恬恬这么振奋人心的发起飙来。
“噗嗤”。
门口传来两位女老师的笑声,站在女老师身侧的还有几个西方乐的学生。
“霍老师,你说这话可是打你自己的脸啊,你们民乐都凉了,还继续挣扎呢?”
霍恬恬脸色沉下,“谁说民乐凉了?”
一个女老师环抱双臂,得意笑道,“这不是众人皆知吗,你们民乐今年招生人才多少人呐,破百了吗,才华横溢的学生都报的西方乐,钢琴专业,大小提琴专业占据百分之四十,其他专业都比你们民乐多几倍,西方乐前途无量,能是你们民乐比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