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恬恬眼睫颤动,抿紧唇没说话,姜笙凝望着她,“你想珍惜这段友谊,当打破了友谊的界限你便不知道该如何,可他也清楚,一旦打破就无法挽回。但他奋不顾身那一刻他就没有后悔,至少他让你明白他的心意了。”

    霍恬恬唇微微张着,却没有能说出什么来。

    姜笙缓缓起身,“把他的这份心意藏在你心里吧,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他看到你因为对他愧疚连生活都过不下去了,那他才后悔救你呢。”

    她走到门口,霍恬恬忽然开口,“追悼会…”她停顿了下,“我能去看看吗。”

    ......

    乔廉的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前来悼念的除了亲戚朋友跟他的同事之外,还有以前的同学。

    乌泱泱的人群走到花圈前,表情沉重地将白色玫瑰摆放在花圈上。

    乔廉的家人都悲痛,来悼念的人都安慰。

    姜笙穿着一条纯黑色连衣裙,她将手里的白玫瑰摆在花圈上,抬起头看着花圈里安放的黑白照。

    她正要转身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叫住了她,“请问…”

    姜笙转过头,女人年纪也有五十多岁,胸襟前佩戴白花,我乔廉的母亲,她礼貌地颔首,“阿姨。”

    “你是乔廉的同学吧,以前跟另一个姑娘来我们家里吃过饭,对吧,样貌变化有点大,所以我不敢确定…”

    姜笙走上前,主动拉着她的手,“阿姨,您没认错,高中的时候,我跟恬恬来过你们家吃饭。”

    乔夫人笑了下,可脸上依旧是被悲伤掩盖的笑意,“这都是命啊…”

    “阿姨,您节哀。”姜笙握紧她的手,“乔廉不在了,我们都会记得他,永远不会忘记。”

    乔夫人擦拭眼泪,勉强地笑了下,她点点头,等平复心情后,她想到什么,“对了,那个女孩怎么没来呢,我记得我家乔廉,很喜欢那女孩呢,只不过他啊,就是不愿意向人家表白。”

    乔夫人说着的时候,仿佛幻想乔廉还活着的样子,有的人,再最悲痛的时候,更不愿意认清事实,因为只有逃避,才能够心存一丝幻想。

    而姜笙始终没有打破她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是在跟她聊着她儿子的日常,可聊着聊着,她便哭着笑了,话都跟着哽咽。

    而这时,霍恬恬走了过来,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旧箱子。

    姜笙看着她。

    霍恬恬停在乔夫人面前,脸上挤出苍白地笑容,把箱子递给她,“阿姨,这里面都是乔廉以前到图书馆借给我的书,我每次为了欺负他,从来都不还他。所以学校图书馆的书不翼而飞,乔廉总是被班主任叫去问话,最后,图书馆都不让他进去了。”

    说到这个,她自己都跟着笑起来,但笑得比哭还丑。

    乔夫人也跟着她笑了,她接过那个箱子,两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

    霍恬恬走上前抱住乔夫人,“对不起,阿姨,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在落日斜阳顷洒在走廊上,两人拥抱在一起,是释放的痛苦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