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临界点,她哽咽着说道:“每次吵完,和好了还是一样的结局,还是会忍不住旧账重提,还是会忍不住冷冰冰的用言语刺伤对方……这就是我们不合适的理由。江楚泽,谢谢你给我机会和你谈恋爱,让我认清楚我们不合适的事实,既然这样,怎么就不能各自安好?
该一起走的路,我们走过了。该一起吃的饭,也吃过了,所有别人都会做的事,我们也一起做过了,喜欢你……我的在意,我也充分的表达过,我的难过你怎么就看不见呢?!遗憾的明明不该是我……”
一口气发泄完,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有些急促。
她眼里的泪光几乎让她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是否有了微妙变化,雾蒙蒙的也好,隔着一层,至少不用那么直观的面对他的冷漠。
突然,他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你遗憾。”
时语呼吸停滞下来,想看清楚江楚泽说话时是什么神色,可是眼泪太多,模糊了视线,她还来不及抬手擦掉,他就转身离开了。
她不断的回味那句话,说话时他的嗓音低低的,语气看似平静,又似乎潜藏着什么……
她猜不透,从来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总能轻易的让她绝望,然后又跟上帝一样挥挥手,仁慈的恩赐给她希望,让她在两者之间不断的周旋,反复的品尝了个遍。
她还偏偏就是死性不改,自以为可以进退自如,可又有哪次是真的全身而退的?
过了一会儿,刘姨才走进房间对她说道:“先生已经走了。”
时语应了一声,在黑暗中躺下看着窗外的暮色,和时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
今夜注定没有安宁,漫长的梅雨季节让人烦闷不堪,淅淅沥沥的雨总也下不完,没个准儿,扰得人无法入眠。
出了电梯,冷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江楚泽想点支烟,打火机的火苗一次次的被吹灭,像跟他作对一般。
他索性放弃了点烟的念头,就这么将烟叼在嘴里,清携的眉紧锁着,深邃的眸子望着外面的雨幕,这会儿雨下得正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开出一朵朵水花,雨水里含烟似的,一片雾色。
他没有冒雨离开的打算,车还停在小区大门口,离这里有一段儿距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时语陷入这样狼狈的境地,她应该算是他遇到过的,最难搞定的女人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丧失对时语的主导权的,他早就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初的时候,她那么乖顺,对他言听计从,无论他用怎样恶劣的方式对待她,她都逆来顺受的守在他身边。
这么一想,他心里便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他没看来电显示,随手接起:“喂?”
电话里传出的,是薛莹莹娇腻的嗓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江总……是我,薛莹莹。有时间吗?要不要来坐坐?贺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