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再次强调,这次语气有些生硬:“跟我没关系,你应该去问问她为什么辞职。”
肖正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没等他说完,时语就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换我我也会这么想,你可以转告兰岚,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个人原因,这份工作没必要辞掉。”
说完,她径直走进了更衣室,只感觉倒霉的时候什么都不顺。
最让她窝火的不是肖正的‘质问’,而是兰岚跟有病似的,看到她就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开,要不是早就和江楚泽谈过,她还真以为江楚泽对兰岚做了什么。
兰岚从最初明目张胆的欺压,变成了现在的‘受害者’身份,切换自如,博取同情,所有人都认为,兰岚辞职是迫于时语那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江楚泽的威压,时语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
有那么一瞬间,时语觉得好累,就在急诊科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勾心斗角,哪里才是安宁之处?
今晚轮到她值班儿,还好没有需要特殊照料的病患,没有急诊病人前来的时候,她可以在休息室休息。
医院里寂静的环境,窗外呼呼的风声似鬼嚎,一般人的心理素质,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时语从事这行这么久,倒是第一次在疲倦的凌晨无法闭眼,打开手机,是和周遭环境一样的死寂,江楚泽的名字静静的躺在她的通讯列表里,仿佛永远不会再活跃起来。
第二天早上换班,时语一个人从医院出来,清晨的雾让空气变得略微稀薄,呼吸间都是冰冷的潮湿感。
阳光穿不透厚重的雾气,四周是朦胧的行人身影,春天的气息被隐藏得极好,仿佛还在严冬,今天也格外的冷。
嗅到路边早餐摊飘散出的香味,她走过去寻了个座位,要了一笼蒸饺。
忽的瞥见一辆深蓝色的车掠过,她目光下意识急切的追随,蓦然发现,只是颜色相似,并不是江楚泽的车。
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越是想忘的人,越是在任意时刻如影随形,二十年里深深打在她心里的烙印,要怎么才能驱散殆尽?
她突然没了吃早餐的心情,放下钱起身离开了早餐摊。
回到公寓,她掏出钥匙刚插进锁孔,隔壁的门打开了。
施允行走了出来,跟往常不同的是,他今天穿了西装,年轻的脸庞并没有撑不起这样的正式,有那么一瞬间,时语莫名的觉得他和江楚泽有些相似,只是施允行的发色太过扎眼。
她一度怀疑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可细细一看,原来施允行和江楚泽的身形是有几分相同的。
施允行淡淡的跟她打招呼,似乎心情不怎么样:“早。”
她点头回应,进屋关门,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屋子里安静得让人抓狂。
很多个瞬间,她都在回想和江楚泽最后见面时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她太过分了?答案摇摆不定,自我否决,不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