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泽几乎是秒回,没有字体,只有一个逗号,显得极其敷衍,但要说是敷衍,又和秒回相悖。
确认他没睡着,时语走到他房门前轻声说道:“我有东西要给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脚步声渐近,很快,房门从里面打开,他穿着白色针织家居服,洗过澡头发没有像白日里一样梳起来,稍长的发丝微微遮挡住了眸子里的情绪,可他眼底的寒意,还是溢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
时语将胸针递上前:“在你给司崇华的太太买手表的那天我给你买的礼物,一直没给你……”
他淡淡的扫了眼礼物盒:“要是不买这东西,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所以它还有什么意义?”
时语咬了咬唇瓣:“这枚胸针没有给乔义良的那一千万贵重,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说着,她笑了笑:“这下好了,欠你的不管是钱还是什么方面,我都还不清了。”
他勾了勾唇角,带着些嘲弄:“别老是嘴上说着还,行动远大于空谈。”
时语垂下了头:“这辈子还不完,那就下辈子接着还。”
江楚泽转身走到床沿坐下,漫不经心的点了支烟:“这辈子的事,凭什么强加给下辈子?哪有什么下辈子,那不过是人在为这辈子的无力偿还找借口罢了。”
他的话撞破了时语的心墙,她哑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我没办法,竭尽全力都做不到的事,我能怎么办?”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的说道:‘自愿给与的,我从来没要你偿还什么,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不用把自己放在尘埃里,两个人要站在一条平行线上面对面才能看清彼此,仰望和俯视的姿态,太遥远了。’
时语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才能面对面看清彼此,江父写给她母亲的情书,还有那灰色的过去,都沉甸甸的压在她胸口。
他唤她上前,她乖顺的走到他身旁,顺势靠着床坐在地毯上,一侧是他修长的腿,如此近的距离,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她抱着膝盖沉默着,他抽完烟,掐灭烟蒂,学着她的样子,跟她一起坐在地毯上,两人的手臂碰在一起,看上去如此亲密。
房间里只留了盏台灯,他看向她时,她正微微垂着头发愣,有几分呆萌,也有几分迷茫,曾经剪短的头发,这几个月,稍稍长长了一些,有了几分过去留长发的影子。
他开口说道:“头发留着吧,事实证明,你剪了头发也改变不了什么,当初是不是以为,剪掉头发就能重新开始人生?”
被他戳破,时语窘迫的扣着指甲盖:“大半夜的这么坐着闲聊怪冷的,要不……”
她想说要不各自睡觉吧,谁曾想话还只说了一半儿,他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这样会好些?”
时语瞥了眼墙上暖气的温度,她说冷只是借口啊,突然这么和平的坐着,她心慌得很。
江楚泽猝不及防的吻住了她的唇,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原本的体香,格外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