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看手机时,旁边路过一只找食物的田园犬,它忽然冲梁渊龇牙咧嘴的犬吠起来。
恐惧涌上梁渊的心头,他呼吸急促,血液倒流。
梁渊陪着烟墨下楼放烟花,没有把小白带上,还好田园犬隔着两米外冲他叫,身上的气味梁渊闻不到,他咬着牙迈着僵硬的步伐朝医院里走去。
他刚走进医院,田园犬就跑到立在墙边的垃圾桶翻起来,找到骨头就赶紧叼走。
梁渊扶着急诊部入口处的石柱大口大口呼吸,冷空气灌入肺腑并没让他好受多少,他脑子涨的难受,恨不得拿斧子狠狠劈开。
正当梁渊疼的无法呼吸时,脑海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她很可爱,叫唐蓁。”
“她是我喜欢的人,也会是你将来的妻子,我希望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欺负,别让她受伤。”
“这不是交易,是你一定要做的事。”
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稚嫩,似乎是小孩,可他声音里带着与之不符的成熟及冷静。
寥寥几句让梁渊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包裹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很难受,脑子难受,心脏更难受,悲伤灌满他的血管,他的大脑……
他扶着石柱干呕了几声。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梁渊眼眶溢出来,温热的眼泪被冷风一吹很快冷了,几乎黏在他脸上。
有经过的护士看到梁渊的不对劲,赶紧过来问,“先生你哪不舒服?”
“没事。”梁渊费力从牙齿缝挤出两个字。
梁渊抹掉脸上的泪水,他怔怔看着手指上的眼泪。
从小隔三差五被关进小黑屋,他再恐惧也从没哭过,咬牙忍了过来,可为什么他现在哭了?
等身体上的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退去后,梁渊去洗手间把脸洗了洗,他摘下棕色美瞳,抬头时看到镜子里那双紫色眼睛。
这双眼睛清透的像紫水晶,充满神秘,不像人类能拥有的宝物。
没想到他和烟墨是同一个家族的孩子。
快五点时烟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感觉脸上很痒,想用手去挠,手刚抬起来却被摁了下去。
“医生说不能挠,痒我给你涂药。”
梁渊把她手放回被子里,拿起药膏挤了一些涂在她发痒的左边脸上,涂完他问,“现在还痒吗?”
“不痒了。”药膏很凉,驱散了她脸上的热意。
不过烟墨开口时发现声音虚弱无力,身上也涨涨的很难受,“我怎么会在医院,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是你体内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梁渊把她突然昏倒的原因一一告知。
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插上习惯给烟墨喝了润嗓子,“妈在这照顾你到夜里三点,后来我让她去隔壁病房睡了,你要是不舒服告诉我,我喊医生过来。”
烟墨早练出遇事不乱的性子,梁渊说的她很快就消化了,“还好你一直在跟妈解释,不然她肯定会崩溃。”
这种病烟墨知道,手术后只要好好吃药,后期几乎不会复发。
“看来你承认你妈就是我妈了。”她的转变让梁渊心情很愉悦,他替烟墨梳理头发,“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肾源让你好起来。”
烟墨嗯了一声,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她体寒,手从被子伸出来没多久就发凉了,梁渊把她小手包在掌心,企图把自己的热度传递给她。
“璨璨……”他欲言又止,似乎想问烟墨什么。
烟墨纳闷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陪你再睡一会。”最后梁渊将那些话都咽进了肚子,他脱鞋上了床,睡在烟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