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说这个事情。”宁有才马上一脸的不高兴:“我的女儿,凭什么要给仇人的儿子做监护人?”
花城苦笑:“宁叔,您要正视问题,不能逃避问题。”
宁有才哼哼了半天,才说道:“别告诉我,我就当不知道。”
显然,宁有才也知道,王春花一死,王天冬的监护人,自动就落到了宁半夏的身上。
而且以宁半夏孝顺的性子,也绝对不会不管。
宁半夏嘴上说的倔强,实际上,心肠比谁都软。
看到王春花的那个样子,她估计早就心软了。
所以宁有才就干脆装傻,装不知道。
这么一个鸵鸟的心理和姿态。
“其实我觉得王天冬这个孩子,可能没那么坏。毕竟他身上还流着跟半夏忍冬他们一样的血。”花城劝慰宁有才:“而且,我私下也跟他聊过两句,发现这是一个很拎的清的孩子,很懂事,看来被教育的很好。”
宁有才低声说道:“春花虽然没什么学历没什么本事,但是教育孩子这方面一直都是没的说的。她把半夏和忍冬都带的很好,所王天冬会这么想,也不稀奇。但是,坏种就是坏种,指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变坏,我不能埋下这个祸根。”
“那您有没有想过,王天冬可能就没继承到父亲的坏基因,继承的都是王姨的好基因?”花城趁热打铁:“您也说了,王姨教导孩子还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这个王天冬将来也不会变坏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宁有才点点头。
“话说回来了,王天冬的未来我可能看不准。但是江景爵的人品,还是毋庸置疑的。他跟江伯仲完全就是两个人,非但没有继承父亲的坏习惯坏品质,反而一枝独秀,自律又负责。”花城趁机刷了江景爵的一波好感。
然而,没什么卵用。
宁有才冷笑一声:“你也别想着在我面前说江景爵的好话,没用。这么跟你说吧,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同意他跟半夏复婚的!我就是这么记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别说江伯仲已经进了监狱这种屁话,我不听!我这一生的苦难,可不是坐几年牢就能抹平的!”
花城知道,今天的谈话,算是谈崩了,谈不下去了。
花城只能把话题拉回来,说道:“宁叔您别生气别误会,我就是纯粹有感而发。其实我也不希望半夏跟江景爵复婚。半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有钱有工作有孩子,将来还能去读书进修,已经很圆满了!”
宁有才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说道:“你真是这样想,就对了。”
“那是,我清楚着呢,我是半夏的朋友,不是江景爵的朋友。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花城赶紧表明立场。
“行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去忙你的吧。”宁有才挥挥手赶人了。
花城无奈,只能起身离开:“那宁叔,您少喝点啊!这酒烈!”
“走走走。”宁有才挥手赶人。
花城不得不离开。
出去之后,就看见谢雨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花城摇摇头,说道:“没戏。”
谢雨桐说道:“这个老倔头!”
花城说道:“宁叔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本来就不喜欢江景爵,后来是因为江景爵做的一些事情,才勉强同意的。现在两个人离婚,他巴不得呢。”
“我总觉得宁叔这么讨厌江景爵,除了江伯仲的理由之外,还有别的原因。”谢雨桐说道:“因为没道理啊!在江伯仲的事情爆发之前,宁叔就特别不喜欢江景爵,不,是特别不喜欢富二代!不管是江景爵还是秦之和,宁叔其实都不喜欢。”
“我也觉得。”花城点点头:“宁叔之所以不讨厌我,是因为我跟半夏纯粹就是朋友关系。”
“对!”谢雨桐重重点头:“我越来越觉得,宁叔一定还隐瞒着什么事请!就是那件事情,导致宁叔特别不喜欢富二代追求自己的女儿!”
“先不说这个了,我去看看半夏。”花城说道:“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去吧去吧。”谢雨桐挥挥手,自己一溜烟的跑去找宁忍冬吐槽去了。
花城敲开了宁半夏的房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刚刚找过宁叔了,聊了两句,被赶出来了。”
“你是不是提我跟江景爵的事情了?”宁半夏淡淡的问道。
“嗯,提了。”
“那不稀奇。”宁半夏无语的说道:“他没把你打出来就不错了。”
“半夏,我有个事情一直不太明白,你能给我解惑一下吗?”花城问道:“宁叔这么倔,这么不讲理,你为什么还那么纵容他呢?”
宁半夏听到这个问题,失神了一下,随即说道:“你也觉得我对他很纵容?”
“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惯着宁叔。”花城说道:“你好像,特别怕宁叔生气的样子。”
宁半夏一阵失神。
苦笑。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这样的。”宁半夏说道:“或许是吧,我真的太惯着他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花城问道。
“隐情倒是没有,只是,我的心里创伤,可能无法轻易抹平。”宁半夏苦笑着回答:“有的人,是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我是用一生治愈童年。”
“怎么说?”花城给宁半夏倒了杯牛奶。
宁半夏接了过来,却没有喝,就那么捧在手心,思绪飞回十几年前。
“我妈走的时候,我也才八岁。我爷爷失踪的时候,我也是八岁。你能想像的到,一个八岁的孩子,突然失去了生命中两个非常重要的人,那种感受吗?”宁半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当时,我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忍冬在哭着找妈妈,我也在哭着找妈妈。我也是孩子啊,我也想要妈妈啊!”
“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要1我们了,我们被抛弃了。”宁半夏眼眶有些发红:“我不信,我背着忍冬,大街小巷的找妈妈。找啊,找啊,累的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爷爷了。我们家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