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别人都是标间,只有宁半夏是单独的套房。
你要是有意见?
行啊。
那就自己找地方住呗。
人家可是自己加了钱不说,还惠及其他人,跟着一起占便宜。
不想占便宜,就住以前的快捷酒店呗。
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宁七就对宁半夏说道:“今天只是报道,明天会有一个简单的欢迎会,后天正式进入比赛。你们十八个人,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一拨年轻厨师了,几乎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学。你可不要轻视了他们。”
“我知道。”宁半夏淡淡的回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几个仇家子弟,也都在这里面了吧?”
宁七点点头:“正如我拼尽全力培养你,他们也是拼尽全力培养自己的子弟。狭路相逢勇者胜。半夏,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知道了。”宁半夏说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给别人当垫脚石的。”
“对了,半夏。你对你妈……”宁七欲言又止。
宁半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爷爷,你是不是知道我妈的下落?我爸死活不来四九城,是因为她现在就在四九城?”
宁七:“……”
孙女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据说,是的。”宁七认命了,他这辈子都别想糊弄这个孙女了!
“原来如此。”宁半夏无语极了:“我爸自从被人折断了脊梁,从此就变得懦弱胆小,一点担当都没有。怪不得他……”
“听说你妈过的很不好。”宁七说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半夏淡淡的说道:“当年,她丢下我们一家三口离开的时候,大概没想过,自己将来会过的不好吧?她要是回来找我养老,我就按照社会标准支付抚养费。其他的,别想了。”
“啊,先不说这个,说不定她也没想过找你养老。”宁七说道:“毕竟,听说,她又生了一个儿子。”
宁半夏心底隐隐的不太舒服。
可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舒服。
她只能极力的装作无动于衷:“哦。”
“你们在说什么啊?”谢雨桐兴高采烈的从外面进来了:“哇,半夏,你的房间真不错!只有你一个人是套房哎!我刚刚听秦艽说,还给你安排了两个照顾你的保姆,都是从秦家调派过来的呢。”
“没什么。”宁半夏不想再继续讨论母亲的话题,于是顺势转移了话题:“这次没人陪你闹腾,你可别惹事啊!”
“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惹事似的。切!”谢雨桐翻了个白眼。
宁半夏笑了笑。
瞧,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
已经离开的人呢,就别回来打搅自己的清净了!
宁七离开之后,宁半夏却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谢雨桐洗完了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你没事吧?从刚刚你就在出神,不会是累傻了吧?”
宁半夏抬手轻轻抚摸着小腹。
她的两个宝贝,此时大概在她的肚子里打着哈欠,淘气的翻着滚,吞着羊水玩脐带。
她对自己的孩子,是那么的充满了期待,是那么的充满了爱意。
那么,当年妈妈怀着自己的时候,是否也曾是这样充满期待充满爱意呢?
那个她极力想忘记的女人,却从爷爷的口中提起了。
那么,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个被她叫做母亲的女人,九成是已经偷偷联系过宁家人了。
不管她联系宁有才,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
能让宁有才避之唯恐不及,那么显然提出的要求,不会很低。
她想做什么?
想回来吗?
想认回自己和忍冬吗?
凭什么?
当年她说走就走,说丢下就丢下。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一次,从来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封信。
自己都当妈了,忍冬也都考上研究生了。
她却要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
跟老宁破镜重圆?
要自己赡养她的老年?
还是另有目的?
谢雨桐擦着擦着,就看见宁半夏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谢雨桐吓了一跳:“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没做啊!你哭什么啊?你别哭了!”
谢雨桐手忙脚乱的抓起毛巾就给宁半夏擦眼泪:“你别吓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得吃了我啊!”
“我没事。”宁半夏接过了毛巾,语气哽咽:“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伤感。”
谢雨桐长出一口气:“那你干脆吓死我得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孕妇的情绪真是六月天孙猴脸,说掉眼泪就掉眼泪啊!”
“我没事了。”宁半夏说道:“你去玩你的吧。”
“真的?”
“嗯。”宁半夏点点头:“我有点累,先去睡会儿了。”
“那行,你睡吧。”谢雨桐赶紧躲进了洗手间,吹干头发,换了衣服,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宁半夏躺在柔软的真丝被子上,心绪却是翻腾不息。
如果,她真的回来,要认回自己,自己要认她吗?
此时此刻。
四九城六环外的一处出租屋里。
一个女人躺在简陋的出租屋里,不停的咳嗽着。
电视上,正播放着厨王争霸赛华南区的决赛。
屏幕里那个长相娇艳、笑容满满、自信又强大的女孩子,正对着主持人的采访侃侃而谈。
所有人都在为她欢呼,都在为她加油。
她闪耀的,像是天上的明星。
女人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女儿就在眼前,她却不能跟对方相认。
她没脸去认。
一个男孩子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药过来了:“妈,把药喝了吧。”
“我这病,好不了了。”女人抓着男孩子的手,说道:“天冬,你去找你姐姐吧!你姐姐不会不管你的。”
“我不去。”男孩子看了一眼电视上的女孩,眼神黯淡了几分:“我有什么脸面去找她?好了,你别说了,快点吃药吧!”
说完,男孩粗鲁的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跑出去了。
女人伏在那,嚎啕痛哭着。
她就是宁半夏和宁忍冬的母亲,王春花。
尽管被生活摧残,她的五官依然透出当年娇艳的轮廓。
她当年只是一个卫校毕业的小护士,因为长的漂亮,成了那一片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