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见老先生说话习惯性带着几分命令,看来以前是个领导人。
她也不好再推辞,就将行李交给司机,“谢谢。”
“没事。”
等保镖将车门打开,庄老跟容槿一前一后上了车。
容槿上车后,恰好D国的佣人打来电话,她往车门那边靠了靠,用德语跟佣人通着电话。
庄老静静的没打扰。
等容槿挂了电话,庄老才问,“看你气质这么好,又会德语,你是翻译?”
“嗯,我在D国读的书,不过毕业后回国,也没做几个月的翻译工作。”容槿将手机放包里,“现在是个小老板。”
“那你挺厉害的。”庄老说。
似乎想到什么,他脸上又露出淡淡微笑,“我太太年轻时也是翻译,而且跟人吵架也很厉害。”
他太太是那种长得很温柔的女人,看着好像没脾气,很好欺负。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上万人,以及全球首脑聚集的重要会议上,说话语速飞快,句句戳人痛处,让人瞠目结舌。
搞到后来那些大佬看到她说话,就反射性的露出惊恐表情。
容槿听老先生讲他太太的趣事,被逗的忍不住笑,“那您怕吗?她会这么多国语言,哪天吵架她骂你,你是不是都不知道?”
“我不怕。”庄老说,“她在我心里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而且我们结婚后,我从没跟她吵过架。”
哪怕两人之间有点小矛盾,但他一去军队就是几个月。
等回来后,之前因为什么吵架,两人都通通忘了。
“我看得出,您很爱您太太。”人只有在说起自己爱的人,脸上,眼里会溢满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微笑。
庄老点点头,“是啊,我很爱她……可是她走了。”
他深深叹气。
容槿愣了下,然后轻声道,“只要你还记着她,爱着她,她就一直在你心里。”
庄老怔了下,很快爽朗笑起来,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你说的对,是我傻,怎么会以为她走了。”
车子下高速后,停在某医院门口。
容槿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朝车内的庄老摆摆手,“谢谢您送我了。”
“举手之劳。”庄老朝她和蔼地笑了笑。
因为行李箱也不重,容槿直接带着去住院部,找前台护士问了下,搭电梯来到住院部八楼。
这是单人病房,不大,病床靠窗,大片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
容槿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微微闭着眼,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她身上的那股死气。
她把行李箱放在一边,走去病床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睁开眼睛,看到容槿后暗淡的眼里升起一抹亮光,用力抓着她的手。
“容小姐……”
“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容槿低声道。
她说过要带傅宵权来看老人。
可等她想起这件事时,男人已经遭遇空难了。
老人摇摇头,呼吸孱弱:“这不是你的错,我还要谢谢你,让我知道小姐的孩子还活着,她还有孙子跟孙女。”
就算现在死去,她也毫无遗憾。
“容小姐。”老人说,“我无儿无女,等我死后,你能帮我处理后事吗,葬在哪里都可以。”
容槿点头,“好。”
容槿在病房陪着老人,喂她吃了点东西,下午三点时离开了病房。
她跟老人的主治医生见了面,“请问,她还能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