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闯问:【你要推掉婚约是吗?】
乔以笙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你从一开始抗拒的就不是聂婧溪这个人,而是这门会对你生命安全造成威胁的婚约,你前面做了那么多事也是为了悔婚,不是吗?】
如果只是把聂婧溪换成她,有什么区别?难道因为婚约变成她,他就不再装残不再装疯恢复正常?完全就是前功尽弃。
陆闯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紧接着陆闯又发来一条:【聂婧溪不是聂家人这个秘密,我们先保留,看看后续的情况,可能以后会有其他用处】
【嗯】回过去后,乔以笙又编辑:【你的病例】
打了这四个字,她又删除,作罢。
晚上和莫立风如常讨论完专业问题,临下线前,莫立风说:【你的画本我收到了】
画本是乔以笙傍晚让大炮送去大炮家里的,让莫立风从工地下班回来就能收到她的画本。
乔以笙承认这其中有她暗戳戳的小心机,希望借此再次提醒莫立风,她有可能回不了工地与他继续共事。
乔以笙:【麻烦师兄指教了,师兄晚安】
洗漱结束后的乔以笙却躺在床上有点失眠。
睁着眼睛失神地盯了许久的天花板,乔以笙爬起来,披衣服下楼。
到诊疗室门口,乔以笙又顿住,握着门把再次发了会儿呆,最终松开手,没进去,折返二楼。
圈圈从卧室跟她去了一楼又跟她回了二楼,似乎很困惑她的行为。
在过道上,乔以笙碰到了开门出来的mia,mia看一眼上来的方向,问:“去看陆闯的过往病例了?”
“……还没看。”乔以笙坦白,也不隐藏自己的茫然,“我不知道我现在适不适合看……”
她也确实是奇怪,之前想了解他的过去,他不让,现在他迈出这一步了,她又不确定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之前只是看到一点他在澳洲期间打拳的视频,她就难受到不行……
而且她自己最近也不想让他的病再影响她的判断、干扰她的理智。
mia很无奈地耸了一下肩:“你和陆闯两个人可真的是……”
“真是什么?”
“不久前陆闯也问过我适合的问题。”mia偷偷告诉她,“问他适不适合出现在你面前。”
乔以笙:“……”
mia那双混血儿的棕色眸子笑得很灵动:“乔,不着急,你自己判断,他的病例不会跑,也确实有点多,你慢慢看。等下我先把一些其他东西整理给你。”
“什么其他东西?”别也是会让她觉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内容。
“之前不是没看完,圈圈小时候的照片?”mia眨了眨眼。
也就是,包含圈圈和陆闯的合影……乔以笙考虑了两秒,点头:“好,发吧。”
乔以笙回到她的卧室约莫十分钟之后,邮箱里收进mia发送的文件包。
打开之后,乔以笙下意识抓着劲间的项链,先查看小图,大致扫了几眼出现陆闯的照片,她才慢慢从前往后翻。
她是坐在床上看的,圈圈趴在她的腿上跟她一起看。
不知道圈圈是认出照片里的小狗狗是它小时候,还是误认作她有了其他狗子,它时不时就汪上两声,还伸出它的狗爪子试图抓屏幕。
乔以笙少不得得边看照片边安抚它。
毕竟是来源于mia的,基本是抓拍,所以出现陆闯的照片不多。
但乔以笙总算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清楚毫无障碍地见到了那段时间里因为颓丧而把他自己的形象搞得邋邋遢遢的陆闯的正脸。
他迎着朝阳坐在草地上,和圈圈玩飞盘,但他的眼睛里,没有光。
只瞥见一秒,乔以笙便合上电脑,决定暂时不继续看了,搂住圈圈躺下睡觉-
第二天下午,大炮将乔以笙送往指定地点附近,人就开车走了。
乔以笙并没有见到有谁像是陆闯说的,会陪着她的人,意识到所谓的“陪”,大概是暗中跟踪。
乔以笙步行了两百米,到达约好的商城停车场,打算打电话给阿德。
阿德的声音神出鬼没般倏地出现在她背后:“小姐。”
乔以笙吓一大跳。
“抱歉,小姐受惊了。”阿德的外貌十分平平无奇,走在人群里很容易被淹没,完全引发不了别人注意的那一种,又显得格外忠厚老实。
虽然她确实受惊了,但乔以笙很不适应他这种恭敬得好像拿他自己当作仆人的姿态。
聂家的风格都这样吗?聂婧溪身边的方袖和杨芊儿也像丫鬟。
“你不用这样。正常和我讲话。”乔以笙觉得他在电话里也没礼貌到这种程度。
阿德给出的回应是:“小姐,这就是正常和您讲话。”
“……”乔以笙退而求其次地提出建议,“那你不要对我用‘您’,好像我的年纪特别大。”
这回阿德同意了,应一句“好”,将她带到一辆车子前,替她打开车门。
车子和阿德这个人看起来一样平平无奇。
乔以笙倒也希望如此,她喜欢这种低调的作风:“谢谢。”
车子中途停了一次,阿德请她先下车。
乔以笙看着面前的手工定制礼服店,用眼神询问阿德。
阿德说:“今天的践行宴需要穿礼服,聂先生猜到小姐你毫无准备,所以让我先带你来这里。”
乔以笙:“……”
“不换不行是吗?”她做最后的挣扎。
阿德竟然回答:“可以。小姐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着就又给乔以笙开车门。
反倒是乔以笙改变主意进去换礼服,因为考虑到陆家那种开宴会的场合,她如果不穿礼服,就成了另一种高调。
在礼服店里,摆在她面前的是十件礼服任她挑选。
乔以笙不由联想起那一次游艇上,聂婧溪挑选礼服的场景。
的确会选择困难症。
乔以笙用一种便利的方式解决:“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跟着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好了,就是它了。”
乔以笙指着最后手指停留的礼服。
两位女店员取下礼服,带着乔以笙进更衣室里换衣服,并且给乔以笙搭配合适的发型、妆容、鞋子以及首饰。
其他乔以笙都任凭摆布,唯独项链,乔以笙制止了她们:“不要摘,我就戴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