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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这栋房子也能让我未婚夫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也太宽泛了,每个人对家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聂婧溪恰好讲到暂停之处,乔以笙先问她一个问题:“我记得你说过,虽然是作为你和你未婚夫的婚房,但你们以后不会常住这儿。”
聂婧溪回答:“是,那会儿我没考虑得像现在多。现在我认为,即便不常住,也应该让我未婚夫也有舒适感,不能只考虑我。而且如果能让我未婚夫喜欢这儿,不常住会变成常住。”
“……明白了。”斟酌间,乔以笙接着问,“你刚刚提到你的未婚夫小时候是和他的生母一起生活的,那生活的地方是……?”
聂婧溪沉默两秒,才吐出四个字:“居无定所。”
乔以笙微微怔愣。
“晚饭的时候你可能听见了,芊儿说到,我未婚夫其实并不是陆伯伯的原配妻子生的。他的生母是陆伯伯以前在外面的其他女人。”聂婧溪并没有使用“野女人”或者“小三”等难听的字眼,而选取一个较为中性的形容。
乔以笙钝钝点头:“嗯,听见了。”
聂婧溪娓娓道:“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我只知道我未婚夫大约十岁以前,不在陆家。他的生母一直带着他躲避陆家,所以经常搬家。也就是我刚刚说的,居无定所。”
“听说那些年他的生活环境不太好,我猜测日子过得应该也没好到哪儿去。陆家找到他之后,他曾经又自己离家出走过好几次,不愿意呆在陆家。说明虽然陆家环境优渥,但他更喜欢和他生母生活在一起吧。也说明他和他生母感情应该很好。”m.
“那他的生母现在……”乔以笙还在考虑如果问“在哪儿”,会不会显得和工作无关。
便听聂婧溪说:“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去世的——差一点乔以笙就脱口而出了。可以建筑师的身份,她没必要关心到这种程度。
聂婧溪倒主动告知:“在我未婚夫回到陆家没多久去世的。”
更详细的,则也未再多言。
乔以笙镇定着心绪做记录,同时组织语言:“不清楚你未婚夫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方便的话,就尽量多提供些其他资料吧。看看有没有有用信息。”
聂婧溪的淡弯眉微蹙:“其实很难查。外人是不清楚陆家内部的情况,陆家的人有意隐瞒我,霖舟又是陆家的地盘。所以我来了两个多月,才调查到这点东西,靠的还是我自己聂家那边的帮助,好不容易找到很早以前从陆家退休的家佣。”
乔以笙以客观的口吻回应她一句:“结婚是人生大事。即便是家里人给订的,也确实应该多了解些结婚对象的情况。”
聂婧溪想了想:“他妈妈不是霖舟人。好像是北方的。”
这条信息作用不大,但从乔以笙个人的角度,关于陆闯的事情,无论怎样,有一条是一条,她都感兴趣。
乔以笙小心谨慎地引导聂婧溪:“图片资料没有吗?”
她故意没有限定究竟是哪些图片资料。
聂婧溪先是接着自己的上一句话,默认为陆闯生母:“暂时没有,我也是最近两天刚知道的。不过据说我未婚夫他生母的墓就在霖舟。”
“如果能调查到具体位置的话,兴许能通过他生母墓碑上的个人信息,摸出更多的事情,比如我未婚夫以前到底都在哪些地方生活过。”
说着聂婧溪径自笑一下:“所以现在好像有点为难你。”
乔以笙也笑:“那要不再聊聊,你未婚夫除了赛车之后,还有没其他兴趣偏好。”
聂婧溪有点自嘲的意思:“我也还在对他慢慢了解中。”
旋即聂婧溪反倒问起乔以笙:“你和我未婚夫大学一个学校吧?你的前男友和我未婚夫好像也是好兄弟?你或许知道更多我未婚夫的事情?”
乔以笙不慌不忙回答:“确实一个学校。因为我前男友,以前我也确实和你未婚夫有过一点接触。但你未婚夫的事情我知道得也不多。”
“以笙你给我留面子了。他的风评那么差,你肯定知道他在大学里接连不断地换女朋友,还闯了很多祸。”
虽然聂婧溪比她小一岁,但因为聂婧溪大家闺秀的做派,显得比聂婧溪实际年龄成熟,乔以笙偶尔觉得自己才是小一岁的那个。
乔以笙解释:“像婧溪你说过,你要通过你自己的相处去了解你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因为我和你的未婚夫并不熟,我不能通过以前在学校里听闻的不好传言,就去轻易判断你的未婚夫。”
这番话,乔以笙或许该心虚。毕竟事实与她的振振有词恰恰相反,以前她就是这么轻易判断了陆闯。
不过即便真正和陆闯相处之后,截至目前乔以笙也认为陆闯和曾经她的轻易判断差不离儿。
——反正就是坏透了的一个人。
聂婧溪闻言点点头,表现出深以为然:“这么看来,我和以笙你,越来越投契了。”
乔以笙笑笑:“我之前独立和客户沟通方案,也经常碰到客户说我好像能懂他们。我想我得感谢我的导师,以前在学校他反复挂在嘴边提醒我们的话,就是建筑的出发点是人文关怀。”
“没有人情味的建筑师,是无法在这行真正有所成就的。所以无论做什么项目,我都谨记,深入了解客户需求,以人为本。”
乔以笙将自己摘个干净,功劳统统归于她的职业。
聂婧溪显然听懂她的意思了,却还是说:“所以我很幸运,遇到像以笙你如此有人情味的建筑师。”
两人从书房出来,乔以笙看见了陆清儒。
陆清儒一如既往坐在轮椅里,轮椅停在落地窗前,他盯着窗外院子里亮起的灯,一动不动,旁边放着只老式收音机,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聂婧溪十分周到:“乔小姐今天走得迟,肯定又不好打车,我让方袖开车送你。”
“那麻烦你们了。”乔以笙没拒绝,心里再次把考驾照提上日程。
走出别墅的入户门时,乔以笙看见隔着落地窗的里面,陆清儒正朝她的方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