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闯也弯腰挠了挠圈圈的下巴:“那你记得多随随你姐。”
乔以笙笑笑,走近一些,观察河水。
也就最多三米宽的一条河,水位很浅,目测半人高,水流特别清澈,可以看见河底堆积的淤泥。
小木船约莫一米宽,看起来就是专门用在这条河上的。
“河水流向哪里的?”乔以笙问。
陆闯轻扬下巴:“坐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将小木船往河里推,然后他先站上木船里,伸手牵乔以笙上船。
圈圈自力更生自己跳上去。
等乔以笙搂着圈圈坐稳后,陆闯取出船桨,开始划动。
河水流动的速度缓慢,慢慢悠悠的,没一会儿就晃得乔以笙又想睡觉。
圈圈从她的胳膊间伸出脑袋,好奇往河里看。
乔以笙不由圈它紧一些,生怕它一个不小心扑到水里去。
河岸两侧的树木种得非常整齐,阳光自林间的缝隙斑驳地倾斜,地上深绿的草隐隐约约蒙一层像霜一样半透明的光泽,令人脑海中莫名地闪现“绿野仙踪”四个字。
圈圈突然朝另一侧的岸边狂吠。
乔以笙循向望去,恰恰捕捉到一只松鼠蹿上树的影子。
陆闯只划了一会儿就没动了,因为现在是顺流,不太需要费力,河面的宽度也不至于偏航。
他姿态懒洋洋的,一只手伸了小半截手掌在河水里随着木船的移动而在河面划出水痕,漾起更多的水纹。
乔以笙瞧着,也尝试伸手。水挺凉的,现在六月的天气,即便山里的气温地山外低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凉,所以几乎可以断定是山上积雪的融水。
原本她还想往陆闯身上泼一泼的,现在作罢,免得他着凉。
陆闯反倒玩心大起,使坏地朝她的方向泼了一点,水花从她身侧掠过,乔以笙下意识间还是躲闪,而水珠也溅了两滴到她脸上。
“圈圈,咬他。”乔以笙给狗子下达指令。
她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圈圈竟当真对陆闯吠了两声,并挣脱乔以笙的怀抱扑向陆闯。
咬倒是没咬,但毫无防备之下,陆闯也是被扑得一脸懵。
圈圈的体重终归有些分量在,加上陆闯的身体猛地往后仰了一下,船身不免有几秒钟的剧烈晃动。
乔以笙即刻抓紧木船的一侧船沿,神经多少有些紧张。
陆闯发出一记轻嗤,一听就是故意的,甚至他还再主动晃了晃船身,用来吓唬她。
“你幼稚不幼稚?”乔以笙怒目圆瞪。
“你幼稚不幼稚?”陆闯反问,不再恶作剧了,但扯开圈圈的嘴角、掰开圈圈的牙齿给圈圈做各种鬼脸,分别就是在惩罚圈圈刚刚竟然来扑他。
说实话,乔以笙是心疼圈圈的。
但同时,圈圈的鬼脸确实可爱又好笑,它还一副不敢反抗陆闯的狗生无恋的表情。
乔以笙忍不住暂且加入陆闯的阵营,用手机记录下圈圈的每一个鬼脸,留存为圈圈的黑历史——噢不,应该是圈圈的美照。
她还计划把圈圈的一些照片发给李芊芊帮忙制作表情包。李芊芊很懂网络上的流行梗,更是制作表情包的一把好手。
圈圈的眼神因为乔以笙的举动仿佛都更加绝望了。
陆闯啧声:“乔圈圈,你的爱心呢?它可是跟你同名的狗子。”
乔以笙大方地说:“这样,以后只有它叫‘圈圈’了,我可以不叫。”
说着乔以笙也挠挠圈圈的下巴:“怎么样?圈儿?你从‘圈儿’正式升为‘圈圈’了。”
陆闯:“……”
沿河两岸每隔一段可以看见其他的和他们差不多模样的小木屋。
乔以笙之前做过这边民宿设计的项目,对大霖山里头的酒店旅馆、度假村庄之类的均有了解,知道这些木屋是私人住宅,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没人住,是木屋的主人度假的时候才会记起来的房产。
“那到底是不是你买的?”乔以笙问他确认。
“我需要租吗?”陆闯就着之前被圈圈扑倒的姿势斜倚靠船侧,单手支在船沿上,嘴里咬了根他方才从岸边拔下来的草根。
经典陆闯式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瞧得人很想从他嘴里拽掉草根。
而且他还把咬草根搞得和他平时咬香烟一样,乔以笙怀疑他就是烟瘾犯了。
既然不是他租的,而是他买的,乔以笙就给她怀里的圈圈顺狗毛,说:“那你回去之后,想怎么拆家怎么拆,不怕的。”
圈圈还没从方才被两人联手恶作剧的伤害中缓过来劲,趴在乔以笙的腿上恹恹地嗷呜。
陆闯没想到她问话的目的在这里,噎一下,好气又好笑地提醒:“乔圈圈,别把孩子惯坏了行不行?”
乔以笙:“……”
“……孩子什么孩子?”她也提醒陆闯,“狗子是你的妹妹。”
陆闯提眼角:“我一个人的时候,它是我妹妹,现在我们两个人,它就是我们的孩子。”
乔以笙:“那你把mia置于何处?”
陆闯:“噢,忘记告诉你,mia说了,她觉得当狗子的妈咪显得她年纪好像很大,她决定当mia的姐姐,找个日子正式把把爹地妈咪的身份让给我们。”
乔以笙:“……你编的吧?”
陆闯:“不信你自己现在打电话问她。”
乔以笙:“……”
陆闯不爽:“你那什么表情?不乐意和我一起啊给狗子当爹妈?嗯?”
乔以笙心里想的是:他又在暗示结婚的事情吗?
但乔以笙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吸引走了——
眼前的视野忽然变得宽阔,是小木船驶出了河道口进入一池净若明镜的湖泊。
四周茂林环绕,远山青翠欲滴,湖面沉寂安然,波光粼粼。
最令人意外的是,湖水的颜色整体为碧蓝,中间一个圈形特别像爱心,颜色比四周围的水要稍微再深些。
在河道口时看得最为明显,当船驶入湖中时,随着距离的拉近,就不太能清楚。乔以笙盯着水面,近距离之下,她方才所记下的颜色分层的位置,仿佛也成了错觉。
乔以笙知道一些地方的旅游景点里就有七彩缤纷的湖泊,但她毕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颜色分层的湖水,不免新鲜些。
“这湖最近一年才变成这样的。”陆闯告诉她,“等着,一会儿还会变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