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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谢一鸣和青青负责帮忙布坛。
病房里的窗帘子全部拉了下来,遮挡住光亮,墙壁挂上了黄符,摆上香炉蜡烛等道具。
准备妥当,我又把古天他们叫了起来,反复跟他们交代,一定要守好病房,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就算紫僵出现了,也不能让他闯进来,必须要等我把阎王钉带回来。
如果在下阴过程中发生意外,我无法回到阳世,那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带回阎王钉了。
所以,这次行动,没有如果,没有万一,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古天点点头,在我面前起誓,说他会用生命守护这里。
我拍了拍古天的肩膀:“好兄弟!”
古天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去以后,注意安全,我还等着你回来喝酒!”
“一定!”我点点头。
我取出腰间的招魂葫芦,让五鬼兄弟召唤出来,但是现身的只有四鬼,龙一没有出来。
“龙一呢?”我问其他人。
其他几个人哭哭啼啼地说:“龙一上次在清迈受了重伤,归来之后,鬼气越来越弱,只怕再过不了多久,可能……可能就要魂飞魄散了……”
说到这里,四个鬼兄弟齐刷刷在我面前跪下,向我恳求道:“老大,请你想想办法,救一救龙一吧?龙一真的快不行了!”
听闻龙一快不行了,我的心也是一挖一挖地疼,龙一在清迈身受重伤,也是因为帮我战斗而受的伤。
这么多年相处,我跟五鬼兄弟早已情同手足,龙一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既然是我的兄弟,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魂飞魄散。
我深吸一口气,表情坚定地对四个鬼兄弟说:“龙一也是我兄弟,我一定会救他的,大家放心,这次去阴曹地府,我看能不能帮他寻点东西回来!”
四鬼兄弟点点头,向我表示感谢。
我吩咐四鬼兄弟说:“现在大家都没法离开明月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们去弄点好吃的回来,招呼下大家!”
四鬼兄弟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我叫住龙二说:“哎,把钱带上,咱们绝对不能吃白食!”
一阵冷风吹过,四鬼兄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他们就回来了,带回很多好吃好喝的,摆满了桌子。
龙二说:“我们去了一家酒楼,正好碰上有人办席,于是直接弄了一桌酒菜回来!”
谢一鸣一脸羡慕地说:“师父,这五鬼搬山的秘术,你什么时候能传给我?”
我说:“不是我传不传你,这得讲机缘的,你得能交到这样的鬼兄弟再说!”
吃饱喝足,收拾妥当,我便先一步回到病房里面。
病房里面黑咕隆咚的,也没有开灯,我抬手甩出两张黄符,两张黄符飞过去,点燃了蜡烛。
蜡烛晃晃悠悠燃烧起来,把病房映照得凄凄惶惶。
我开始施法,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两支蜡烛上面的烛火,一下子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紧接着,幽绿色的光圈里面,显现出两个人影。
左边那人头戴白帽,身穿白衣,脸上就跟铺了粉一样,白得吓人,帽子上的四个字非常显眼:“你也来了!”
右边那人头戴黑帽,身穿黑衣,那行头就像要去奔丧似的,腰间缠着一条黑色锁链,帽子上写着:“正在捉你”四个字。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朋友,黑白无常。
平时我很少联系黑白无常,都是他们有事才会找到我,我是第一次主动把他们召唤出来。
“两个好朋友,别来无恙啊!”我跟黑白无常打了个招呼。
“好……”白无常刚刚说了一个字,黑无常便一脸严肃地在后面跟了两个字;“朋友!”
白无常瞪了黑无常一眼:“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这人咋就这么讨厌呢?”
白无常扶了扶他的尖尖帽,问我道:“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居然主动找我们,所为何事呀?”
“向你们打听个人!一个叫李仁贵的,在阴曹地府开快递公司的!”我说。
李仁贵是库瘸子的朋友,第一次下阴的时候,我得到了李仁贵的很多帮助,包括我的一些法器,都是通过李仁贵的冥通快递,带到地府里去的。
我这次去阴曹地府,也想委托李仁贵帮忙,同时也顺便去看望看望他。
没想到,一听“李仁贵”这个名字,白无常连连摇头:“李仁贵不在阎王城里了,他的冥通公司也倒闭了!”
“倒闭了?为什么呢?那他去了哪里?”我很奇怪。
白无常说:“这不都得怨你吗?你之前去过地府吧,找什么黄泉石,李仁贵因为帮助你们逃跑,后来被黄泉阴兵给抓了,罪名很重,直接被阎王扔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去了!”
“什么?!”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当年确实是李仁贵掩护我们逃跑的,可以说,没有李仁贵的帮助,我和谢一鸣很可能没法返阳,所以李仁贵不仅是我,也是谢一鸣的救命恩人。
能够在地府开快递公司的,还是很有本事的人,我寻思着我们离开地府以后,他的生活应该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啊没想到,李仁贵竟然因为我们,而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闻他的遭遇,心里非常难过,涌起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李仁贵之所以会落得这般下场,都是我们给害的,是我们连累了他。
如果不是我们的出现,李仁贵在阴曹地府肯定混得风生水起。
哎,最内疚的是,李仁贵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我们却在人世毫不知情,甚至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个人。若不是这次又要去阴曹地府,我恐怕还没想起李仁贵。
妈的,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白无常揉着眼睛说:“我说兄弟,你不要走来走去了,我看得眼睛都花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说!”黑无常瓮声瓮气地挤出一个字,明明是在说话,却像是在审问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