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易还记得当年为了控制她,第一次将病瘾注入她体内时的模样。
她倔强的不肯在他面前有丝毫的妥协。
就算害怕的身子都在打颤,可她却还是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
‘看着我逐渐活成你现在的样子,你很得意是吗?’
‘好,景易,我满足你。’
‘……’
那是景易第一次明白,第一次认知,原来他的心也是会痛的。
但就算再痛那又怎样?
他承认,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看到宋知意无畏无惧,亲手为她自己注入她以为的那令人疯魔的病瘾,他的心尖又有发疼的感觉,但他无法适可而止。
如她所说,他是个疯子。
没有人性,没有善念的疯子……
“少主……”
墨余在床边跪了很久,却发现床上的景易似乎没有丝毫的动静发出。
这让他刚冒出头来的欢喜,立马又变得不安起来。
“少主,医生就在你旁边侯着,你有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墨余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床上的男人。
约莫十来秒的时间墨余竖着耳朵听到了景易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没事。”
“可是……”
还没等墨余将话说完,便见景易拔了插在自己手背的输液针管。
这一举动可把一屋子的人吓坏了。
唯独景易自己不以为意。
他从床上走下,起身走向那面宽敞的阳台。
他步履沉重,平日只有数十步的距离,他却走得格外的费劲。
躺在床上的日子让他心里觉得沉闷,放佛他真的会死掉一样。
他看着窗外火红的晚霞,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终于焕发了些许光亮。
众人皆是错愕又担忧的看着景易落寞又显沉重的身体,一名医生小心翼翼上前。
“景先生,你的伤很严重,躺着休息吧,别……”
“都给我滚出去。”景易不耐烦的说道。
景易的话没人敢不听,所有人低着头离开,只有墨余留了下来。
“属下不懂。”墨余斗着胆子向景易询问,“您为什么不还手?”
还手?
景易无声的勾了下唇角。
“那会……我发病了。”
墨余震惊地抬起头。
平时景易发病时,他表露出来的痛苦非常明显,可是那会墨余却完全看不出来。
景易才不会让自己那副窝囊的样子让人看到,尤其是……他们。
景易与宋知意一样,病瘾缠身。
不过不同的是,宋知意的病瘾,有药可解,而他的病瘾,却无药可解。
他一辈子得靠药物续命。
陆城池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竟觉得没那么痛苦。
以痛制痛?
还真是可笑。
“还有,请恕属下再问一句,您……”墨余顿了片刻,斟酌一番后,才开口问道:“您是真的给宋知意注射了新型药物吗?那种药物也有侵蚀人意志,摧残人身体的作用?”
景易冷笑:“没有。”
“可是那会您说……”
“我骗她的。”
景易也觉得自己幼稚。
他没想到宋知意会出现。
他一开始也只是想玩玩陆城池的。
墨余不解,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注射器里的东西是?”
“葡萄糖。”
墨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