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异常凌乱,景易像是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垃圾堆里。
伸脚所能碰到的地方,乒乓作响。
她这几日,不允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就连佣人进来打扫卫生她都不允许。
对此,景易倒是随她去了。
不管她怎么折腾,她也不会将自己折腾到死。
景易清楚的知道她的求生欲。
从前,她的求生欲是为了生存,为了复仇,而如今她的求生欲是因为陆城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这两者之间她失去了一者,她那所谓强大的求生欲也会如天崩地裂般。
很久之后,景易才想明白,为什么他迟迟没有下手,弄掉宋知意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他怕她肚子里的种没了,她也就活不长久了……
“哐当”一声,景易一脚踢到了横七竖八散了架,歪倒在地上的一条椅子。
宋知意蜷着身子,强撑着,节节往后退去。
原本身子虚软到了极致,可这会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随手抓过身边的一个玻璃水杯,用力的朝着向自己逼近的人砸去。
“你别过来了。”她言辞之间,还算平静,只是那双眼里迸发的恨意与愤怒,即便是在暗夜里,也仍旧那么犀利,锋锐。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被药物控制的神经病,你若是不杀我,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景易压根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之前是,现在更加。
“是。”他冷冷的道:“你现在就跟个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你不是被药物控制的神经病,而是……被我控制。”
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停下。
居高临下,似是君王一般,以最高贵的姿态俯视着最卑微,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的人。
宋知意五指攥着,想要用力的握紧,可只要稍微使上一点力气,她便觉得她身上的伤口跟要崩开一样。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
“我不会被你控制的……”宋知意喃喃道:“绝对不会。”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还没传到景易的耳中便消散了。
房间里,陷入了冗长的寂静中。
骤然间,男人高大的身子如山一般压下,将女人消瘦的身躯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我知道你还学不会听话,你若打算继续跟我犟着,我会奉陪到底,嗯?”他抬起手,掐着她的下颌,“我有的是时间。”
这样的话,宋知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刚好,我也有。”
她只丢了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继续保持着沉默。
庆幸的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及时的将景易给叫走了,不然,宋知意知道,今晚,远远不会就此玩完的。
在日日夜夜的挣扎中,宋知意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但她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
某天傍晚,墨余敲响了她的房门。
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她用注射器插入他的脖子之后,显然,墨余对她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少主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知意撩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去哪里?”
“格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