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易眼眸微微眯了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里似乎掠着一层迷离的薄雾,情绪难辨。
耳边又吵又闹,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几千人的赛场余热远未散去,气氛沸腾,像是要炸裂般。
宋知意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的眼神所在的方向却好像往擂台中央看去的。
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情绪,让她心底有些复杂。
她唇瓣动了下,刚想跟身边的人说点什么,景易却说:“回去。”
她被带出了格斗场。
上了车,回到那座美丽奢华的城堡里,宋知意被蒙在眼前的布条才被扯开。
她与景易相对而站,他高出她很多,所以她得微微仰起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带我去看比赛,又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
“谁让你那么狡猾?”
宋知意只觉得这个评价有点冤枉人,她嘲弄的笑了下,还没反驳什么,便又听见景易告诉她:“你记性很好,会记路,你多出去几次,就会开始策划逃跑路线了。”
记性好?
会记路?
宋知意想起自己偶尔在陆城池面前泛着迷糊的样子……
或许她只有在陆城池面前才会松下警惕,变成一个被他宠的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在别人眼里,她远远不是那样。
“这难道不是聪明吗?”
“少抬举你自己。”
“……”
宋知意也无意跟景易耍这些嘴皮子,指不定等会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
她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
她现在脑子里所想的,如景易所说,是该怎么离开这里,回到陆城池的身边。
她闭了闭眼,敛下眸中的无望。
肩膀有些疼痛,脑袋也是昏昏沉沉,这一段时间,她孕期的反应,更是厉害,总之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让她觉得舒服。
忽而,一声干呕,宋知意捂着自己的嘴,大步跑进了浴室里。
景易冷眼看着跑上楼的身影,眸光幽幽转冷。
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还让她安然无恙?
很少有人能给他如此大的耻辱,又如此伤他自尊了。
“我是不是很好说话,嗯?”
墨余左看右看,确定景易身边只有自己一人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只是这是什么问题?
他不懂啊。
墨余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问你话。”
“哦……”察觉到景易的不悦,墨余脱口而出道:“好说话……但又不好说话,那个叫什么来着?”
墨余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有文化一点的词,“因人而异!”
所谓的因人而异只分两种人。
宋知意和其他人。
景易脸色不大好,看样子,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在自己跟前的不同,偏偏她瞎了眼,什么都不知道。
*
翌日傍晚。
宋知意又如同昨晚一样,眼前被蒙着布条,手上拷着手铐,被墨余带往格斗场。
宋知意身子不大舒服,不想被折腾,但奈何拗不过那男人。
她语气不善道:“是不是昨天格斗场上的新战神一直出战,他就会一直绑着我,去跟他一起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