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只是一个诊所,自然比不上海市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医院,但李小羽想,宋知意应该只是感冒发烧而已,去那个诊所看她的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果不其然,医生给出的诊断也只是感冒发烧。
听着李小羽一字不漏的将那天事情的经过说给自己听,尽管她说的天衣无缝,有条不紊,但宋知意却越听越不对劲。
“然后呢?”
“然后?然后医生说要给你打几瓶点滴,那医生人很好的,诊所里那天看病的病人很多,又很拥挤,可尽管如此,他还特意为了腾出来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宋知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星子,语气在情不自禁间,变得有几分冷厉和严肃,“再然后。”
这一问,可把李小羽问糊涂了。
“再然后,你就在那打点滴了啊。”
“你人呢?”
“我……我就在病房外守着。”
“你没在屋里头?”
“没有,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他不让我跟司机坐在里边打扰你。”
觉得宋知意可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李小羽不等宋知意开口,便又一五一十的继续说道:“那几瓶点滴大概一共打了两个小时吧。打完点滴之后,你的确有退烧的迹象,但是你仍旧没醒来,医生说……这不是大问题,我信了,于是我跟司机便带着你继续往市区赶,可是后来……”
说道这时,李小羽明显慌了下,她声音颤了颤。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把你送到家之后,你的情况看上去像是越来越严重了。又重新发起了高烧不说,还昏迷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知知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身为你的助理却没有照顾好你,要不是陆先生发现的及时,喊了那么多优秀的医生过来,我真的担心……”
李小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宋知意的耳里。
她沉默了很久。
思绪如落叶,漫天飞舞。
渐渐的,李小羽的声音她都听不到了。
她下意识的打断女孩的话,“我没事了,小羽,你别担心。”
说完,没等李小羽再开口,宋知意便有几分魂不守舍的将电话给挂断了。
她穿着略显单薄的衣物,在阳台站了很久,视线眺望着远方。
女人的那张脸,在明媚的阳光下,看起来有几分不正常的惨白。
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克制不住的打着颤。
心脏那块,如同被一根扭成乱七八糟的绳,密密麻麻的缠绕着。
这样躲躲藏藏的,或许一直以来就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会觉得这挺没意思的吧?
可如今他却那么做了。
大概他也是想让她尝尝每日患得患失,诚惶诚恐的滋味罢了。
或许对那个男人来说,这才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在这场挣扎中,被他磨的筋疲力尽,毫无反抗之力不说,她甚至连一点点斗志都燃烧不起来了。
春日里,即便有阳光,有暖风,可却还是让她突然间觉得浑身冰冷。
她迟缓的回过身来,想去屋里添件衣服,然,就在转身的那一瞬,她看见陆城池就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个……”
她刚想说话,却被他打断。
“景易是谁?”
宋知意彻彻底底的愣住。
他却不厌其烦般,平静的问道:“他是谁?”
宋知意心头盘着一层沉沉的阴郁。
她不知道陆城池到底明白了多少。
就在她哑口无言时, 陆城池长腿一迈,微微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她的跟前。
他朝她摊开手。
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张被蹂躏的破旧不堪的字条。
上边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了,但隐隐约约还可以分辨出来字型。
字条上,是景易留给她的那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