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言回到王府,见全府上下喜气洋洋,才知道这件喜事,匆匆走入沈清宁的院子,即便知道这是真的,也忍不住再问,“本王有子嗣了?”
沈清宁好笑的看着他,温柔似水,“是,王爷,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小郡主或是小世子了。”
轩辕言忍不住上前紧紧的搂着她,心中是从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即便沈清宁的肚子还平坦着,看不出任何的动静,他却已经切切的安排了许多的人手来保护着她。
沈清宁觉得他太大惊小怪,却也没有出声劝阻,让他觉得安心便好。
稳了两日后,沈清宁就带着这个好消息回一趟沈家,朝中少了一个李太保,有许多事都压在了沈南飞的手里,好在他的精力是够用的,每日忙的倒是很充实。
沈清宁来的时候,沈南飞还在书房处理一份文书,本来想叫她稍等,刘妈凑上来说了些什么,他立刻丢开所有的事,大步朝大堂走去。
“清宁!”他顾不得什么礼数,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我有孙儿了?”
沈清宁连忙让杏儿小巧扶稳他,眉眼含笑,声音软软,“是啊,爹,也就是前段时间才诊出来的,脉象很安稳,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沈南飞重重点头,眼眶发热,虽说生活上没什么缺乏的,但总是觉得少了那么点什么,今日总算获得圆满,哪怕让他立即跟着心儿一块离去,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沈清宁回来,不光是要告诉沈南飞这个消息,还想要好好的给母亲上一炷香,也告诉她这个消息。
沈南飞陪着她一块儿去,顾念她的身体,并不让她久跪,等沈清宁离开,他认真在李心的牌位前道,“当初没有护好你,但我一定会好好护好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孙儿。之前有许多事是我做的糊涂,想必你都看在眼里,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犯蠢了。”
说得就是蒋黎雪和沈清秋的事情,前十几年,他满心以为得到良妻与乖顺的女儿,现在,却只能屡屡扼腕叹息。只盼望来得及挽回,好让以后去了地下,不至于羞愧不敢见妻子的面。
沈清宁在沈府住了好几日,刘妈和一众丫鬟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的,让她都舍不得回去了,刘妈更是切切的希望能一直伺候到她生下孩子。
沈南飞大手一挥,反正府里也不缺一个刘妈,直接让刘妈跟着回王府去,妇人怀孕本就辛苦,有一个体贴,又有经验的人在旁边也好。
皇帝算是比较迟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他从上次就一病不起,好几次早朝都已经免了,自然瞧不见沈南飞眉飞色舞的模样。
轩辕言一直挂念着他,只是皇帝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治不了的绝症,只让御医医治,不劳烦儿媳,他也只得歇了带沈清宁入宫的心思,但还是把她有孕的消息告诉了皇帝。
皇帝颓然的面貌有一瞬间的明亮,高兴的连声道好,还因为激动咳嗽了几声。
轩辕言上前为他拍背,等他平缓下来了,带着担忧的,“父皇,还是叫清宁为您看看吧,她的医术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就算不是重病,她调理的手段也比宫中的御医要强多了。”
皇帝摇摇头。
他自知身体已经渐渐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再多活十几年,而是要将手上的江山延续下去。
喝了点水后,皇帝别有意味的看着轩辕言,心下许多的话语翻腾,终究只是开口道,“言儿,你觉得,谁最适合继位朕的皇位?”
寝殿里没有旁的外人,问这般严肃庄重的话题,傻子也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轩辕言似乎不能感知到他的盼望,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沉思一番后,竟认真的道:
“回父皇的话,现今翊国包括儿臣在内,共有五位皇子。三王爷精明睿智,有远见卓识;六王爷骁勇善战,兼人之勇,而七王爷虽无过人之处,但也是闻融敦厚,平易近人,都各自有他们的优点。”
至于轩辕言自己,还有才到垂鬓之年的十一皇子,他并未提及。
这样的回答,皇帝并不满意,只是他也并未到急急传位的时候,没有再说更多,赏赐了九王妃许多东西,摆摆手叫轩辕言退下。
这通隐秘的谈话,却都入了皇后的耳朵里,她心慌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激动和难以按捺的情绪。皇帝说这番话,分明就是因为重病不得不要禅位了。而十一皇子因为年纪尚小,一直都被推辞着没有被封为太子。
这一点让皇后尤为的怄气,可一直都不能在皇帝面前表露。如今发现皇帝仍然没有考虑立小十一为太子的想法,她咬牙,决定为自己博一个出路。
朝中的墙头草还是很多的,再加上皇后那番‘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话,许多人都愿意站一站十一皇子的队列,为以后的掌权者留下好的印象。
皇后的动作并不太大,可还是叫轩辕言发现了,只因她一点也不收敛,竟然一点也不避讳的拉拢到了沈南飞的头上。
沈南飞虽不站什么党羽,但他的女儿嫁给了九王爷,他总是要为此考虑一番的,讲这件事告诉了轩辕言,而在告诉他之前,轩辕言就已经发觉一二,只是还差一个明显的证据。
沈南飞有些心焦,但凡到这种时候,都是朝中最为动荡的时候,他和轩辕言都没有什么野心,只是不确定,是不是该跟着随波逐流,站稳十一皇子的队列,得以讨一份安心的日子。
轩辕言安抚了自家丈人,为皇后的做法觉得有几分心寒,皇帝不过是病了几日,还没到撒手人寰的时候,她难道就这么想手握重权吗?
轩辕言还没把这件事告到皇帝面前,皇后就主动来找他,约他到宫中喝茶聊天。
轩辕言明知道这场邀约不简单,还是去了,想看看皇后究竟打算到了几分。
“九皇子,请坐。”皇后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不是发觉了她的安排,真以为她是毫无争权之心的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