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黎雪为了女儿快把眼睛给哭瞎了,惹来沈南飞更多的厌恶厌烦,甚至还说,“她变得这么歹毒,全都是你教导有方!再哭,不如就去李府陪着她罢!”
蒋黎雪不敢再掉眼泪,只是她还有自己的方式来为女儿讨回‘公道’。
沈清宁要出嫁的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要带走的丫鬟也只有杏儿一个,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嫁妆了。
府里的小姐出嫁,嫁妆自然是由主母来准备的,毕竟家里的库房钥匙和账本都掌握在她的手里,沈清秋嫁给李家公子,嫁妆都十分的丰厚。都以为沈清宁的会更加的多,没料到,连沈清秋的一半都没赶得上。
沈清宁不怒反笑,问她,“后娘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为我备的嫁妆吗?”
比不上沈清秋不算什么,毕竟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可这些嫁妆,哪怕是城中普通富贵人家的女儿,也是比不上的,让人知道,真要笑掉了大牙。
这就是九爷的正妻,未来的九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纳妾呢!
蒋黎雪抚了抚鬓发,淡淡的,“清宁,你是府里的小姐,平时不问府中的事情,所以你不明白府里最近的景况,这些嫁妆已经算是掏空了库房了,反正你日后也不缺这些,走个过场就算了。”
走个过场?怎么不叫她女儿也走个过场?
沈清宁对她的说辞半分也不信,无奈蒋黎雪的态度坚决,仿佛一只铁公鸡,丝毫不愿再给那些薄得可怜的嫁妆添上一些。
沈南飞近日又突然被皇上重用,被派去一个乡县处理一些小事,最晚回来也要三四天之后,沈清宁肯定是要告这个状的。
杏儿为她觉得委屈,却也无可奈何,没了沈南飞在的沈府,完全是蒋黎雪的天下,只盼望早点脱离这个苦海。
沈清宁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并不愿意离开沈府后就与这些人毫无瓜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既然他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自己,那她也绝不会选择息事宁人。
比起怨愤,沈清宁更为自己的嫁妆发愁。
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只是,在那人的眼里,自己的处境未免也太可怜了点吧,就好像落汤鸡一般狼狈可笑。
她愁的晚上都睡不好觉,一大早,还要被杏儿尖叫着吵醒,“小姐,小姐不好了!”
沈清宁迷迷瞪瞪的从床上坐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杏儿的小脸慌得发白,说道,“咱们院子里好像遭贼了,书房的锁被人撬开了!”
书房一向都是摆放贵重物品的地方,沈清宁不光在里面放着宝贝的医书,还有轩辕言送她的一切东西,闻言,连忙叫杏儿帮自己穿衣,急急的赶到,主仆俩个打开门,惊慌的神情齐齐一变。
书房里还是那样整洁,似乎什么都没有被碰过,只是地上整齐的堆放了几个深色的大木箱子,镀金的锁头让它们看起来很富贵很不一般。
“小姐……”杏儿困惑的样子看起来傻呆呆的,“这些都是什么呀?”
怎么遭了贼,贼还给她们送起东西来了?
沈清宁笑睨她一眼,什么贼,这是某个热心的王爷给她雪中送炭来了。这些分明都是为她准备的嫁妆。
叫杏儿把箱子打开看看,杏儿打开,被里面的金银珠宝,奇珍异物给迷了眼,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比沈清宁还要美滋滋的,“姑爷真好!”
沈清宁嘴上没应,心里却是十分的感动。对轩辕言体贴低调的做法更是觉得暖心不已,她的选择果然没错,这是个可托付的男子。
心头一桩大事放下,沈清宁只专心等着嫁出去的那天,从来没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某人的面。
杏儿仔细的把书房又给锁好,只等出嫁那天叫人抬着跟在喜轿之后,至于蒋黎雪那点破烂东西,她们自然是半分都瞧不上眼。
这件事,也没同其他人说过,只告诉了刘妈,刘妈本还为了她担心叹气,说蒋黎雪简直不是人,听说嫁妆的事情已经解决,这才眉开眼笑。
“我们家小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她这么说着,又仔细的为沈清宁检查起那日要穿戴要用的东西,连嫁妆都指望不了家里的主母,更别指望她仔细打点其他的了,这些就都落到了刘妈和别的嬷嬷身上。
婚礼当天,普天同庆,不是因为沈清宁或是轩辕言多得人心,而是因为轩辕言当天散尽千金,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能得到一份喜钱,当真是天上掉钱的好事。
不光如此,轩辕言还特意在城中的几个酒楼都摆下宴席,邀请城中所有的百姓今日免费享用,一同欢喜快活。
一份喜钱抵得上普通人家小半年收入,宴席更是要到过年才能奢望的好菜。
这样子,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所有人都在对九王爷和九王妃道出祝福,把他们说得是天赐良缘,金童玉女。
即便知道这是得了好处才讨好的话语,沈清宁还是忍不住心情很好的笑出声,刘妈见她笑,说吉利话,“笑好,出嫁这日笑着嫁,以后的日子就更是甜如蜜。”
一身红装的沈清宁仿佛从画中走来,叫刘妈等人都看得移不动眼珠子,刘妈满脸怜爱亲自替她梳着长发,嘴里念着给新嫁娘梳发的话,真心盼望小姐能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只是,盼着她好的人有,盼着她不好的人也有。
蒋黎雪和沈清秋极力的保持着微笑,才没叫外人看出她俩的嫉妒和愤恨。
十里红妆,这是连皇后都没有的待遇。偏偏,落到了沈清宁的头上。
再看到那一抬抬隆重的嫁妆,母女俩的心情就更是复杂。
甚至在想,她沈清宁何德何能让九王爷对她倾心,她沈清秋究竟差在了哪里?
同样的想法,也在李显扬的心中不断盘旋,爱而不得的感觉逼得他快要发疯,即便不敢露面,躲在暗处,也因为不甘愿而悄悄的安排了些什么。
既然至始至终都无法得到,那就干脆毁了罢!
他站在高高的楼上,看着底下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路过,眸光定在某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冷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