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并不好受,像一杯苦酒。
心是苦的,血液都似一寸寸凉了下去。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为他坚持了十三年。
她累了,不肯再坚守,那以后,就换他来,做那些,她曾经为他做过的事情。
“暖暖,是我自负聪明,却做了最蠢笨懦弱的那个人,是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让我的女孩等的太久太久,生气的都要跑开了。”
封励宴薄唇微勾,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腕骨,似带着无尽的包容怜惜,又说道。
“不过这也没关系,我腿比你长,你不在原地了,我也总能追上的!”
“檬檬真的好像在找我……”
温暖暖猛的转了下手腕,就像一尾滑不溜手的鱼从封励宴的掌心挣脱,几步跑到了门口。
女人打开病房门,就在封励宴等着她消失在门口时,她的脚步却微微顿住。
迟疑了下,温暖暖又回到病房,飞快的从衣柜里给男人取了一件干净的病号服,快步过去丢在了病床上。
“你好好养伤……”
眼看着封励宴的薄唇勾起,眼眸中有了笑意,温暖暖身影略僵,补充道。
“檬檬已经好多天不见你了,你养好精神早点去看她。”
她说完,没等封励宴回应,飞快转身,这回是真的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病房门关上,封励宴往后仰靠,缓缓的吁出一口气。
他摊开掌心,阳光映照在上面,亮晶晶的都是细密的汗。
活了快三十年,向女人表白,却是头一回,他竟然紧张的像个毛头小子。
不过幸而,这一次他张开了口,没有再被心结所羁绊。
那边,温暖暖离开封励宴的病房,却并没有直接回檬檬的病房去。
她走到走廊尽头,推开安全通道的门,靠墙站了许久,心绪彻底平静下来,又去这层的公共盥洗室洗了一把脸,确保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
她才出来,谁知迎面,却见一个女人推着个轮椅从侧对着的电梯轿厢里走出来。
那女人和轮椅上坐着的人,抬头看过来,和温暖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是楚恬恬,推着腿受伤的黄茹月。
黄茹月表情担忧着急,本还催促着楚恬恬快些,看到温暖暖,面露厌憎,声音都断掉了。
她们明显是来看望封励宴的,温暖暖懒得理会这两人,低头快步便要走。
黄茹月却开了口,“有些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礼数!”
“伯母别生气,和没教养的人生气最不划算。”
“是,和晦气的人计较,只会折寿。还是恬恬你最懂事,还有福气,要是以后天天都有你陪在我身边,那伯母长命百岁都不是问题。”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明显都是说给温暖暖听的。
嘴上说着不理会,高高在上,行为上lo穿地心。
温暖暖连白眼都欠奉,加快了脚步。
谁知看她这样高冷不屑,反倒让黄茹月无法无视了,她突然拍了下轮椅扶手。
“站住!”
温暖暖只当没听到,楚恬恬却推着轮椅跑了两步,直接将轮椅一横,挡住了温暖暖的路。
“温小姐,伯母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样目中无人,也难怪……宴哥哥不要你了呢。”
温暖暖轻笑了声,目光扫过楚恬恬含笑的脸。
“那也比有些人,倒贴别人也不要来的强吧。”
楚恬恬确实是,各种倒贴封励宴,封励宴依旧对她没那个意思。
这一点,直接戳了楚恬恬的心窝子,她脸色立刻青白起来,不过也只几秒,她就轻笑出声。
“温小姐现在倒是嘴皮子利索,会嘲笑别人了,怕是忘记了你自己当年就是倒贴的典范了吧?”
黄茹月明显觉得楚恬恬这话说的好,抬手就拍了拍楚恬恬的手,接着盯向温暖暖。
“既然已经离婚了,就该知道避嫌,阿宴如今住在这个医院,你还在这里来来去去成什么样子?我让佣人来照顾檬檬几天,你这几天就不要再到医院来了。”
黄茹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温暖暖也根本没将她的人和话放在眼里。
闻言,她只淡淡的道。
“你可以让封励宴转院,至于我女儿,她姓温,就不劳封家的佣人照顾了。”
她说完就要转身,黄茹月却突然冷声道。
“温暖暖,你该不会还想着回封家吧?呵,别一副清高模样,可事实上,却狗皮膏药一样,倒贴的太难看了。”
温暖暖脸上都是冷意,猛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黄茹月,挑唇笑了笑。
“你放心,封家,有你在,我还真的不打算再进了,嫌臭。”
她从前顾念着封家儿媳妇的身份,对黄茹月说话还是客气礼貌的,可如今她还怕什么?
“你说什么?!”
黄茹月被骂,愣了下后勃然大怒,她扬手就往温暖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