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痛苦崩溃的模样,让封励宴心如刀绞,也更为不安和无措。
他的手上血肉模糊,意识到没法擦干净她的脸,封励宴忙拿开手。
他低下头,想要吮吻掉她脸上的血和泪,温暖暖却偏头避开了。
封励宴的手顿了下,可他脸上却并不见半点的不耐烦和恼怒,他的神情更为小心翼翼,像是呵护易碎的珍宝般,捧着她的小脸。
他不允许她躲避,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柔声和她低语。
“暖暖,女儿不会有事的,医生总爱将病人的病情往严重地方说,但是池白墨私底下跟我说了,檬檬救治的很及时,体内毒素基本都清除了出去,只有一点点毒素残余,不会对檬檬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封励宴温声说着,他的指腹再度一下下的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
每下都是怜惜和愧歉,一点点的企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温暖暖泪眼迷蒙,“你骗我!女儿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池白墨怎么可能不将这情况告诉我!”
封励宴一时无言,檬檬中毒的情况短时间内一定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可温暖暖的情绪明显已经奔溃了,他只能将檬檬的病情往轻处说,可如今他说什么好像在她那里都是错的。
她好似已经不信任他,也不肯依赖他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明明该是互相依靠,共同面对的。
明明,做为丈夫,他该成为她的避风港和依赖的,然而他的安慰却安抚不了她。
他甚至有种,她的心和人,都在渐渐远离他的感觉。
封励宴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无比的失败,也确实是他没能保护好他们。
这种感觉让他生出无比的挫败惊慌和烦躁感来,嗓间似堵着血块般,让他艰涩难言。
“你果然又在骗我,你放开我,不要碰我!”温暖暖见男人不语,却猛的推开他。
她别开了脸,不想要看他。
明明,她想要好好的和他相爱,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永远在拉扯着他们。
折磨他们,分离他们。
她也想要全身心的相信他,不求回报的爱他,然而他深夜离开的那样决然冷情,他矗立在黑暗里的背影那样孑然排斥,他永远若即若离,她都感觉自己永远触碰不到他的内心。
如今,她的女儿躺在这里,那么活泼可爱,鲜活漂亮的小姑娘,成了这幅动也不能动的模样。
她甚至不能确定,她的檬檬醒过来以后会是什么状态。
她信任了他,让他去查,可他却告诉她,什么都没有查到。
温暖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在女儿的凶险面前,她没办法不迁怒,也没办法再相信依赖他。
“我心里好恨!”她声音微哑,隐隐发抖。
她恨黄茹月,也恨自己。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她根本就不该回到封励宴的身边。
如果她没选择走回头路,檬檬一定会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不会有这样的凶险发生。
她刚刚在网络上查了好多铊中毒的资料,越查越心惊,越看越害怕。
铊中毒不仅会造成头疼晕眩,严重的还会全身疼,除了对神经造成伤害,对视力,呼吸和消化系统也都有危害。
还会导致智力出现严重问题,甚至变成傻子都是有可能的。
她现在恨不能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来发泄她心里的担忧和恨意。
她更没法想象,若檬檬真的好不了了,该怎么办,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女人面色苍白,不停的后退,就好像他是什么罪恶之源一般,封励宴俊颜沉寒。
他的双拳在身侧紧握,猛的上前,强行将温暖暖困进了怀中。
男人嗓音暗哑,“我知道你恨,我也恨!我心中对罪魁祸首的恨,并不比你少一星半点!暖暖,你冷静点……”
“你没有!明明就是黄茹月做的,除了她还会有谁?!你告诉我还会有谁?!”
温暖暖突然再度神情激动起来,她压着嗓音怒吼,挣扎着。
她已经想了又想了,刚刚也又追问过柠柠。
除了黄茹月,她想不到任何人了。
封琳琳都已经被送出了国去,楚恬恬应该根本就接触不到檬檬,只有黄茹月了。
“不是她,她是我母亲,是檬檬的亲奶奶,她没道理去做这样的事!而且,我问过池白墨了,檬檬的状况不是一两天造成的,你应该还记得,从前在翡翠苑时,她就头疼过,她……”
封励宴握着温暖暖的肩膀,沉声说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然而,他的这些话,现在温暖暖一句都听不进去。
在她的耳中,封励宴的每句话,简直都像是在替黄茹月开脱找理由。
她推打着封励宴,脸色惨白的像马上要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封励宴见她如此,不敢再多提这些,转而柔声安抚她。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发泄出来,怎样都行。你若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你若还想咬,就再咬我几口,只要你能心里好受一些……”
封励宴抬手,大掌在温暖暖颤抖的后背轻揉拍抚。
他能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像一直绷着的弓弦。
心里的心疼,快要满溢出来,他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耐心。
温暖暖渐渐没了力气,低着头沉默不语,封励宴抬起女人的下巴。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但是需要时间,暖暖,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温暖暖心里已经认定了一定是黄茹月,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
她甚至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