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真的，并没有做过任何的画面处理和合成。
温暖暖怎么都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可这个工作室是她临时找的，根本就不存在作假或者被收买的可能性。
坐上车时，她整个人都像是脱离了水的鱼，苍白着脸，只能不停大力的喘息着。
她猛的刹车，跌趴在方向盘上重重的喘息良久，这才咬着舌尖抬起头。
重重踩上油门，车子朝着封氏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温暖暖破开封励宴办公室的门，冲进办公室。
男人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秘书办有小秘书瞧着她神情不对，忙让人去找罗杨过来。
没片刻，罗杨迈着急步，亲自端了茶水走进来。
“少夫人何时回的苏城啊，怎么来了？总裁他出差去了啊……”
罗杨有点心虚，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身气压明显很低的温暖暖，他直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
可老板和老板娘出了事儿，他一个外人，又是当人下属的，这也不好过问啊。
“他真的是出差了？出差去了哪里？”
温暖暖回过头，目光不错眼的盯着罗杨。
罗杨明显有点紧张，脸上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就是去谈一个项目，去了X国，少夫人是不是联系不上总裁着急了？您也知道X国那边比较落后，信号估计不大好，您别着急，总裁过一两日回来了，一定是先联系少夫人的。”
温暖暖见罗杨竟然也这样隐瞒着她，糊弄她，明显是封励宴的意思，一时间脸色更白，唇齿间都有了血腥味。
她勉强撑着不让自己失败暴怒，暴哭或者嘶吼出声，冷声道。
“是这样吗？那麻烦罗特助将你们总裁的行程安排表调出来给我看下。”
“这……”
罗杨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料到温暖暖竟然想起来看日程安排，封励宴的日程安排直接体现了他这几天的行程，一眼就能看出来本来安排的工作都被推后或直接取消了。
那不就彻底露馅了嘛。
罗杨一时有点措手不及，温暖暖心往下沉。
“怎么？你们老板的行程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能给我看？”
“当然不是！当然能给少夫人看的，这样，少夫人先坐，喝口茶，我马上去把工作平板拿进来。”
罗杨说着将茶盏往桌子上放，心里想着赶紧出去修改下日程安排记录。
可温暖暖却根本没往沙发那边走，而是迈步往外。
“我不坐了，我和罗特助一起出去，罗特助现在就拿给我看吧，我也好看看你们总裁到底安排的哪天回来。”
罗杨，“……”
他眼睁睁的看着温暖暖推门已经走了出去，往他的工位上走去，罗杨彻底没了辙，只好快步跟了出去。
他硬着头皮将封励宴的日程安排调了出来，温暖暖接过iPad。
上面的工作日程安排是很明细的，具体到每天几点到几点，见什么人开什么会。
而这两天的安排，本是很多的，却明显都用红色标注推迟，以及推迟后的预计时间，还有一些工作安排是直接划掉了。
温暖暖抬眸，“上面哪里写了出差安排？又是什么事儿，紧急到他取消了本来的所有工作安排，急匆匆的出国？X国那么落后，我怎么不知道封氏在那边还有什么投资项目？”
“这是因为……”
罗杨的额头都被质问的冒了汗，可他怕自己顶不住，总裁回来拧了他的头当球踢。
可他还想狡辩，温暖暖便沉了脸色。
“是罗特助拿我当傻子，还是你们总裁觉得我就是个傻子，想什么欺哄就怎么欺哄？”
这话就太重了，罗杨忙摆手。
他见实在是瞒不住了，这才咬咬牙，冲温暖暖道。
“少夫人还是请回办公室吧，我和少夫人慢慢说。”
温暖暖站着没动，她一点都不想回去那间办公室了，只觉空荡的厉害。
空的她心里也跟着发空。
“我只问你，他去X国是不是根本和出差无关，而是为了楚恬恬哥哥的事情？”
罗杨顿时满脸吃惊，额头细密的汗更多了。
怪不得瞒不住，少夫人这根本是什么都知道了啊，只是少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可是不等罗杨询问，温暖暖就已经从罗杨的表情得到了答案。
她突然笑了下，只是这个笑容却分外的凄凉讽刺。
又一次的，证实了，楚恬恬的话是真实的。
温暖暖觉得自己分外的可笑，一直坚持着不肯相信，即便那张照片被证实了并非作伪，也始终不肯真正相信，还想找到封励宴，听听他怎么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出差了。
结果呢，啪啪啪的被打脸。
楚恬恬说他联系不上，是为她，去了X国找杀害她哥哥的凶手，竟然是真的。
而温暖暖的弟弟呢，却在封氏楼下遭遇殴打驱赶。
那个男人能为楚恬恬死去的哥哥做到这份儿，也能这样的轻贱她活着的弟弟。
归根结底，是她温暖暖太下贱，太轻贱自己了吧。
为了个男人，连父母亲情都不顾，委屈自己，也委屈家人，她自己都轻贱自己，更何况别人呢？
看吧，她的报应来的还真是快。
心里像是被凿开了一个血洞，紧缩着，汩汩的往外流血。
温暖暖转身大步往外走，罗杨跟在了身后，一直在说着什么，温暖暖只觉耳边嗡嗡嗡的，一句都听不进去，脚下都是虚浮的。
她到了电梯门口，却又猛然顿住脚步。
她想到楚恬恬的那句话，楚恬恬说她随时都可以配合自己去做亲子鉴定。
好啊，那就鉴定！
看看还能有多痛，也让那颗已经裂痕伤痕满满的心，彻底破碎，碾灭成血沫，再别为那个人跳动了吧。
“少夫人？”
于是，罗杨惊异的发现，电梯门都打开了，温暖暖却没进入，而是猛的转身一阵风般又往封励宴的办公室冲去。
罗杨愣了下，反应过来跟过去，却被温暖暖厉声阻了脚步。
“别跟着我！”
她已经在暴躁崩溃的边缘，她怕自己发疯。
她不想迁怒任何人，但是她做不到。
罗杨被温暖暖浑身戾气又破碎的矛盾模样吓到，没敢跟进去，看着关闭上的办公室门，他抓了抓头发，念了声‘妈妈呀，天塌了’，忙拿出手机试着给封励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