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踩在波斯地毯上,脚腕上系着铃铛,随着走路发出清脆的铃声,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轻纱,散着波浪般的金发,端着酒款款迈步走来,衣袂翻飞,任谁看都是一个尤物,她嘴角噙着笑,甜甜唤:“义父。”
女仆们朝她行礼,见了她且畏且惧。
宋西一双丹凤眼里蓄着锋芒,冷冷扫射过去,冲女仆们挥挥手,女仆们低着头小碎步离去。
肖恩依然闭目靠在那里,无波无澜,仿佛睡着了一般。
宋西蹲下去,将盘子放在浴缸旁边,便直接入了水,翩身坐在了肖恩身边,端过酒杯,“义父……”
酒杯刚递到肖恩的嘴边,便见闭着眼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而后那杯酒不知怎的,就泼在了宋西脸上。
宋西感受到一股冷液拂面,下意识闭了闭眼,下一刻她的脖颈就被人捏住了。
肖恩掐着她的喉咙,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宋西命脉被掐住,顿时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她对上肖恩狭长又深杳的一双眼眸,那里面像是万丈深渊,没有一丝一毫温度和情绪,骇的她心头大震,一时间竟不敢动弹,生怕他一失力,真的拧断她的脖子。
“义……父……”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再吐出这两个字。
男人无动于衷,脸上自然没有半分慈爱,反而轻轻歪了歪头,像打量一件器物一般看着她,吐出来的声音冷幽幽,“你叫我什么?”
宋西喉咙快被掐断了,心里登时翻了个个儿,赶紧开口,“主……主人。”
肖恩这才松开了她。
“咳咳咳……”宋西捂着被掐红的脖颈,靠在浴缸边上,就是一通撕心裂肺般的咳嗽。
男人神色淡淡,似乎没有看到她的痛苦,只是伸手将另一个杯子端起来,仔细瞧了瞧,饮下一杯葡萄酒。
宋西咳嗽许久,才将岔掉的那口气缓过来,她转过身去,目光带怯地看向肖恩。
“主人,是怪我伤了南离吗?”
她面露畏惧,心中却一阵冷笑,她不后悔让人伤了南离,只可惜让南离给逃过一劫,没真能伤了她!
几乎是下一秒,她都没见肖恩抬手,掌风便至,“啪”的一下掌掴在她的半边脸上。
打得她头一偏,嘴角立时淌出来鲜血。
宋西抬眸,有些不服气地看着肖恩,“我不明白,我们已经拿到信物了,为什么还不杀了南离?!”
男人终于张口,“杀南离,就凭你?”
他站起身,扯过浴袍盖住覆着肌肉和伤疤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西,“这次你自作主张、打草惊蛇,自己去刑堂领三十鞭。看在你取回信物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命,下次再敢坏我的事,我就把你丢进鳄鱼潭。”
宋西浑身打个冷战,不敢再作色,低着头跪在浴缸里,低眉顺眼应了声“是”。
“挨完鞭子就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宋西蓦地抬头,便见肖恩已经飘然离去,只留下一句,“也是时候回中国,见见我的弟妹和外甥女了。”
这样说着,他留下一串哈哈笑声。
宋西沾着血的红肿面庞,覆上一片阴冷笑容,义父终于要回去了!
南离,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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