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琳下了车,先看了看顾衡,而后把惊讶的目光投向蹲在地上的老汉,颤声开口,“爷……爷爷?”
南离也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瞧着老汉,唇线缓缓抿成一条直线。
老汉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将烟袋杆往地上倒扣了两下烟灰,灭了,而后往腰间一插。
他拍了拍手,整理了下身上的中山装,这才抬起头,张开双臂,咧出一个调皮的笑。
“两个小丫头,还不过来让爷爷抱抱?”
没等南离和南琳上前跟老爷子拥抱,一辆兰博基尼的跑车从不远处驶来。
白鹿予下车,摘下墨镜,看到南三财,又惊又喜,“南翁前辈,真是您啊,我听说您老人家在南城出现,正准备步下天罗地网抓您呢。
”
几年不见,老爷子看上去依旧健朗,头顶的银发多了不少,脸上沟壑很深,笑起来慈眉善目,板着脸的时候又很唬人。
南三财嘴角一抽抽,剃他一眼,“你这孙子,说的是什么屁话,小心爷爷用烟袋杆打你屁股。
”
他把腰间的烟袋杆抽了出来,作势举了举。
白鹿予一点也不怕他,反倒笑呵呵地走上去,“呦,这老烟袋杆您还用着呢,都多少年的物件了,回头我孝敬您杆新的。
”
“你懂个屁。
”老爷子拍开白七的手,眉梢一扬,“老头我就稀罕旧东西,用不惯新玩意。
”
白鹿予乐道:“得,您老人家是玉雕大师、古玩大家,我不敢说您什么。
可您这身衣服,也是古董来的?都破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混丐帮的,我要是随身带了现金,还能孝敬您两张红票票。
”
老爷子哼了一声,“你们现在不都流行什么扫码,等我让我家离丫头给我在身上缝个码,你过来扫一扫就成。
”
白鹿予哈哈笑,“行,没问题。
”
顾衡和一众保镖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讲真,看着这个穿着朴素的粗布中山装、破布鞋、手掐老烟杆,活像是从八十年代穿过来的脏老头,他们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南爷爷。
南宁松南宁柏南宁竹的父亲,南离南雅南琳的爷爷,人称“南翁”的南三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穷要饭的呢。
南琳这才真正回过神来,凑上前去抱了抱老爷子,满脸激动,“爷爷,这三年您去哪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您。
”
南三财对待孙女,神情自然而然就变得柔和许多。
“爷爷身上脏,别弄脏了你的漂亮裙子……我啊,趁着腿脚还利索,天南海北的,到处转了转。
”
后面这半句话,像是专门解释给南离听的,触到大孙女的眼神,没来由有些怯怯。
南离淡淡道:“是吗,您不是故意躲着我?”
“哪能啊。
”
南三财昂着头反驳道:“我一个当爷爷的,躲我亲孙女干什么?不能够啊。
”
顾衡道:“南总,这日头挺毒的,咱们还是进去聊吧。
我们追了老爷子三条街好不容易才追上,我们倒是没事,就怕老爷子累着,中暑就不好了。
”
“……”
气氛一瞬间陷入静默。
白鹿予瞧着老爷子尴尬的神色,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南离看着爷爷,目光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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