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救救他,我求求你们了……”
赵旭揪着医生的脖领,哭着,喊着,闹着,最终泣不成声。
何照抱着他,想拦拦不住,跟着他一起蹲在了地上。
两个七尺男儿,眼圈爆红,抱头痛哭。
旁边的黑衣保镖,靠墙站着,同样面如土灰,红了眼圈,低垂着头,无声地默哀着。
南离脑子里嗡的一声,如雷劈般,僵在了楼梯口。
手术担架上,躺着一具身子,用白布盖着,从脚、盖到了头,而那张白布,早就被鲜血染红了。
触目惊心的红色。
静悄悄的。
好安静啊……
赵旭和何照看到南离的到来,神情一窒,紧接着表情一抽,捂着额头,泣不成声。
南离,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地朝手术担架走过去。
“小六……”白鹿予想拦她,被她推开了。
贺深唤了她一声,她充耳不闻。
洛君珩拉住了白鹿予和贺深,冲他们摇了摇头,看着妹妹一步一步地挨过去,只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南离眼圈干涩,没有一丝湿意。
她走到担架旁,抬起手,僵硬地、颤抖着,缓缓拉开了那层白布,清楚地看到了喻夜澜已经变了形的、凹下去的、冰冷的一张脸。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分外安静,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或许,只是睡着了而已。
对,只是睡着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南离突然开口,声音低哑的像是擦过砂纸,“快把病人送回病房,让他好好休息。
”
所有人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没有人回应。
南离生气了,怎么都不听她的话?
算了,她自己推。
南离绕到床头,推着手术担架往病房走,却听得“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喻夜澜的掌心掉落。
她脚步顿住,垂眸一瞧,是一支簪子。
一支,已经断成了两截的,木簪。
上面刻着玫瑰,染着血。
真像是一朵红玫瑰。
一滴泪,“啪嗒”,从南离的眼中夺眶而出。
她抬起指尖,将其擦干,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的液体越擦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没完。
她依然倔强地擦着,不想要流一滴泪。
何照走过来,将那支断了的木簪从地上捡起来,捧在掌心,递到南离面前。
他声音嘶哑,“这是,喻总紧紧攥在手里,怎么也不肯放掉的一样东西。
南总,物归原主。
”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南离蹲在地上,将脸埋进了掌心里。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像是小孩子在哭。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有护士高喊,“言渊的家人在吗?家属来了没有?患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谁是AB型血?”
白鹿予和贺深齐齐站出来,“我是!”
“过来验一下血型。
”
里面传来议论声,“不行啊,伤得太重了,呼吸又没了……院长来了吗?快打电话去!”
洛君珩走过去,蹲下,宽厚的大手在南离细软的头发上轻抚着。
“小六,别哭了。
言渊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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