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埃里克,这个访谈有些意思,不仅是针对我,对方还考虑过你擅长的领域呢!”
可不是么。
埃里克是非常出名的平权律师,为穷人、弱者打官司,是埃里克的标签。
丽萨玩这一手,多半是她的律师教的,先发制人,把埃里克在法庭上可能用来说服评审团的台词抢了。
埃里克要说夏晓兰一个华国学生有多么弱势,对方可以把节目播放,让评审团看看丽萨又是多么弱势......尽管埃里克认为现在手上的证据,根本不需要打同情牌,却也被丽萨的所作所为恶心坏了。
‘同情牌’是律师们最后的仰仗,有些人犯了法,但事出有因,律师会用‘同情牌’来为其做脱罪减刑辩护。
比如1984年美国有一个震惊全国的枪击案,一个十岁男孩被其教练持续性侵,教练被警察逮捕时还一脸无所谓的嚣张,男孩的父亲愤怒不已,自己等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机场,当着警察的面将性侵他儿子的教练一枪击毙。
警察反应过来将父亲扑倒,父亲毫无反抗,脸上只有报仇成功的解脱。
这位父亲本来被定性为二级谋杀罪,消息很快传开,机场的监控画面随之在电视台公开,美国人将这为报仇的父亲视为英雄,民意滔滔,纷纷向法院请愿、施压。
还有心理学博士主动替这位父亲诊断,最终在各方压力下,法官将父亲的罪名从二级谋杀改成误杀——五年缓刑+300小时的社区服务,这位英雄父亲虽然枪杀了强奸犯,实际上一天牢都没坐过!
这是法律和人性最终站在一起的故事。
也是民意对法律判决干预的例子。
在埃里克这样的律师眼里,这件案子能赢,就是很好打出了“同情牌”,电视台一遍遍播放父亲枪杀教练后毫不反抗被捕的画面,是一种煽动。
他将这个旧案讲给夏晓兰听:
“所以你看,这是一样的手段。
那位父亲犯了罪,但有那么多支持他不被判处谋杀罪,他就真的没有被判处。
丽萨就是在愚弄公众,她不提作品本身,只说自己在GMP事务所受了多少不公正的待遇,这个访谈节目的收视率不错,观众又以女性观众为主,她们会同情丽萨,会把自己代入丽萨的遭遇......毕竟,职场性别歧视,可不仅发生在丽萨身上。
”
夏晓兰啧啧两声:
“丽萨巧妙的转移了大众的关注点,她明明是被告,却仿佛成了受害者。
因为职场的歧视和打压,她不敢反抗GMP事务所的决定,哪怕事务所要拿走她的作品,为一个新人去冲击奖项,她也只能默许——我看基辛格先生,现在恐怕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
基辛格已经被塑造成了歧视女性员工,欺负女下属的恶棍。
至于基辛格为什么要帮助夏晓兰?
肯定有见不得的人钱权或者权色关系呗!
一个忍气吞声、受尽委屈,再到愤然反击的职场女性形象,牢牢刻画在了观众心里,也会影响到陪审团的和法官的判断,甚至能扭转一些对丽萨不利的证据——
至于夏晓兰?
毫无疑问,她是利益获得者。
恬不知耻的反派,因为失去了原有的好处,还很嚣张反过来将受害者告上法庭,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形象。
在这种情况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人曲解,埃里克才拒绝她接受任何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