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清着急之下,一把拽着了厉悜谏的手腕。
厉悜谏回过头,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双手。
片刻后,顾纯清还是苍白了脸,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厉悜谏定定的注视着她,许久也没再看口。
雪花纷纷落下,‘染白’两个人的头发。
顾纯清低着头,说道:“你还怪我,对吗?”
厉悜谏的目光视线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怪你什么?”
顾纯清自嘲的弯了弯嘴角:“怪我在你误会霂琳的时候,没有站出来替她解释,怪我自私,一心想把霂琳栓在我哥身边,对吗?”
厉悜谏的确怪过顾纯清,也怨过她。
如果没有顾纯清当初的刻意隐瞒,或许,他和薛霂琳也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
可这么多年过来,厉悜谏早已经怨不得别人了。
正如顾九溪问他的那一句话,顾九溪说:“既然,你当初那么爱我妈妈,为什么还不肯相信她?”
当顾九溪这样的一句话问出,厉悜谏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顾九溪说的对,如果年轻的时候,他多给薛霂琳一些信任,一些余地,他们又怎么会分开呢?
在厉悜谏的心底里,他只怪自己狭隘,怪自己自私。
现在回头想想,谁的婚姻是一帆风顺的呢?而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在生命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能让薛霂琳重新活过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
可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人都已经不在了……
厉悜谏收回神思,对着眼前的顾纯清,淡淡说道:“我不怪你……”
说完,他转头大步的朝着路的对面走去。
根本不去看,交通指示灯还在红灯状态。
顾纯清站在原地,看着厉悜谏的越渐越远的背影,久久没动。
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顾纯清才将目光缓慢的收回。
记忆里的厉悜谏,还是那个曾经在她17岁,背着她过马路的男人。
他英俊,成熟,背宇宽厚。
17岁的一次扭伤右脚,让这个男人彻底的走进了她的生命,就再也没走出去过。
只可惜,他的心里只有薛霂琳……
而顾纯清永远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厉悜谏何曾多看过她一眼……
——
顾九溪这两天过的并不好。
整夜整夜的失眠,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好容易睡着里,她的梦里便都是厉廷君在严恒白的葬礼上护住她的那一幕。
梦里,厉廷君坐在灵堂里,血顺着地毯一直蔓延。
顾九溪看着许若淳满身是血的拿着刀,再次冲到厉廷君的身前。
顾九溪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将厉廷君护在身后,任许若淳锋利闪着寒光的刀刃插进自己的心脏。
许若淳狰狞的对着她笑,尖叫着,讽刺着,她说:“顾九溪,你贱不贱?他包庇了害死你母亲的凶手,而你却愿意为他挡刀……”
梦里,全是许若淳尖锐的叫喊声,一遍遍的重复着:“你贱不贱?你贱不贱?你贱不贱?!”
顾九溪猛的从梦中醒来,从大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