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溪低下了头,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如果韩倾不提他不是律师的事,或许她心里还好受些。
身边有车快速经过,韩倾下意识的从顾九溪的右边换到了左边,让她走在里面。
顾九溪叹了口气:“我外公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从未对他提起过,我想,如果他知道,一定会被我气死的。
”
韩倾点了点头,明白顾九溪的想法:“这件事我也从没想过要对他说。
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提它还有何意义?”
顾九溪感谢的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说了一声:“对不起……”
韩倾笑笑,朝着远处的沽岫江望过去。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向顾九溪:“那你外公知道你当年在英国黑市上卖肝脏的事吗?”
顾九溪慌乱的摇了摇头,一双恳求的大眼睛望着他:“千万别告诉他。
”
韩倾愣了一下,转而笑了:“你平时都用这种眼神看人?”
韩倾的话问的莫名其妙,让顾九溪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眼神?”
韩倾无奈的摇了摇头,独自走在前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
沽岫江上的风很大,顾九溪一直想方设法的想按住被吹起来的长发。
韩倾望着江面,目光深远:“当年为严恒白做了那么多,后悔了吗?”
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顾九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后悔吗?她从没有想过。
她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许若淳的横插一脚,就算事情发生在现在,以自己的性格,或许一样会为了严恒白去做。
可时过境迁,人心总归是会变的,于严恒白是,于自己也是,
如今再来看这件事,仿佛与自己没多大关联一样,又何谈后不后悔呢?
顾九溪回头看向他:“我不知道……”
闻言,韩倾笑了。
顾九溪的小脸绷的有些紧,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我和严恒白的事情,你好像了解的很清楚?”
韩倾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很清楚。
”
顾九溪不解,蹙起眉角,歪着头盯着他看,她总觉得韩倾这人很阴险,很乖张,做起事来让人摸不着头绪,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觉得他不是坏人。
可被一个外人窥探到这么多的隐私,她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韩倾似乎了解顾九溪所想,解释道:“并非我刻意去窥探你的隐私,只是职业所限,当年你为了严炳恩夫妻的事不惜搬出你外公来给我施加压力,我自然要了解这背后的真相,不过,当我知道你是为了严恒白才去做这一切时,还是吃惊不小。
”
顾九溪的脸色瞬变了,惊讶的看着他:“既然你都知道这不是我外公的授意,那你当年接严家这个案子,难道……不是因为他?”
“当然不是。
”韩倾笑的儒雅,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溪总有种错觉,韩倾眸子里想表达的情绪太复杂,复杂的她不想再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