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笙绷着呼吸看着面前衣着得体的穆远霆，表情都是完全呆滞的。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想起身下床。
可……
被拦住了。
“今天晚上你就留在这里。”
穆远霆看了她一眼，“刚好我没吃晚饭，你跟我一起。”
“我要回去。”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少枭家的佣人。”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的很，就这么走过去捏住了她的下巴，“如果你不想我继续对你做点什么的话。”
“……”
阮时笙抓着被子，视线僵硬了好半晌。
晚饭是佣人送上来的。
阮时笙的确是有些肚子饿，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是不愿意跟穆远霆一起吃的。
“我不饿。”
她抿唇，“我想去看看念念小姐。”
“她有功课要做。”
男人看着她，“而且你只是一个佣人，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
阮时笙看着穆远霆的脸庞，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是啊。
她只是一个佣人。
她偃旗息鼓不打算继续作妖，想就这么躺在床上睡觉，结果门外就传来了念念的声音。
“爹地。”
念念敲了敲门，“盛阿姨在吗？”
“……”
穆远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穆念时，直接拧开了门把手，“爹地，我今晚想跟盛阿姨和你一起睡。”
穆远霆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你自己睡。”
“不要。”
念念不依不饶，“之前我让爹地陪我睡，爹地都可以陪的。”
说完，主动跑到了阮时笙跟前。
“盛阿姨！”
念念爬上床，直接把自己的鞋子蹬掉了。
穆远霆看着抱着念念在床上躺下的阮时笙，放在身侧的指节瞬间就紧握成了拳，顿时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
“念念。”
他皱眉，重复，“你今晚回去你房间睡。”
“不要！”
念念冷哼，“我要跟盛阿姨一起睡！爹地你不能赶走我！这是不对的！”
这简直是人小鬼大。
阮时笙也在旁边跟着解释，“少枭先生，我在这里陪着念念小姐就好了，您正常吃饭就可以的，不用在意我们。”
“……”
阮时笙抱着念念在床上躺着，把他一个人隔绝在了旁边。
他跟个旁观者似的。
他视线停顿片刻后，还是转身下楼了。
房间门都关上了。
念念听到关门声之后，腮帮子都微微鼓了起来，“盛阿姨，爹地好像生气了。”
“有吗？”
阮时笙皱眉，“我没发现啊。”
“有。”
念念的声音都变得闷闷的，“其实爹地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一句话不说，然后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回来就好了。”
她一本正经，“昨天去外地出差，也是这样。”
“……”
阮时笙倒是有些惊讶于她的人小鬼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聪明呗。”
念念冷哼，“爹地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可聪明了，我还知道他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坐在书房拿着妈咪的照片一整晚不睡觉呢。”
“……”
阮时笙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闷闷的很。
简直……
像针扎一样。
她抿了抿唇，“你还直到他些什么？”
“嗯……”
念念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盛阿姨，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做我妈咪吗？我爹地很喜欢你做我妈咪的，我也很喜欢你做我妈咪。”
“……”
阮时笙其实也不是考虑，而是她真的就是她的妈咪。
可……
现在暂时，不能说而已。
她想到刚才穆远霆离开的模样，又想到了自己坐飞机在酒店看到他的时候，他的下巴是多了胡渣的，身上都是酒味。
但是在家里，每次喝酒都是控制的。
就算喝了，也都很少。
大概，是因为念念。
阮时笙抱着念念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来的沉闷。
半个小时后。
穆远霆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吧台上，点了一支烟，百无聊赖的喝了几口之后，桌上的手机直接震动了起来。
“好端端的谈生意，自己跑回去了？”
“不做了。”
他皱眉，“项目你要你拿去，我不过去了。”
“……”
男人在电话对面，明显迟疑了一下，“你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搞的魔怔了？”
顿了顿，“你该不会是为情所伤了吧？”
“滚！”
穆远霆捏了捏眉心，嗓音都是哑的，“有这功夫你不如看好你女人，而不是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这也不是大半夜啊。”
男人调笑，“你该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找到阮时笙吧？”
“找到了。”
“那你垂头丧气个毛？”
他十分不理解，“人都找到了，那不惜一切手段直接留在自己身边啊，你还真打算看着她第二次离开你？”
“我……”
穆远霆其实就是这样的想法，要把阮时笙留在自己身边。
可……
她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是要离开的。
离开。
她离开去做什么？
“都已经过了五年的时间，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的女人，我强行留下来有什么用？”他舌尖顶住上颚，心里闷的很，“我穆远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对啊。
他可是穆远霆。
只要他愿意，不计其数的女人都可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何必要为了一个阮时笙，就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幅模样。
可……
如果不是阮时笙，那他这五年多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她阮时笙亲手栽了他这棵树，就该她阮时笙来乘凉！而不是其他什么别的女人！
穆远霆挂断电话，又多喝了几杯酒。
楼上。
阮时笙不放心出来，刚刚好就听到了穆远霆说的那句话：我穆远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是啊。
他要是愿意，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
还是优秀的女人。
阮时笙看着他喝的醉醺醺的模样，直觉告诉她应该直接过去把人拦下来。
可……
拦下来之后呢？
一边拒绝他，一边又在表达自己关心他？
阮时笙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没能移动分毫。
楼下。
穆远霆零散喝了不少酒，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可还是没能等到阮时笙的身影，心里像是被一块是人头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