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混蛋。
阮时笙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沉默了好半晌还是主动偏开了自己的脸蛋。
“我在外面等你。
”
她说完,直接就哄着眼睛出去了。
只剩下了穆远霆。
浴室里突然就安静了起来,只有穆远霆一个人站在浴室中央,看着旁边浴缸里那热气腾腾的水,鬓角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的毒,又发作了。
外面。
阮时笙坐在床边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摸到了床头柜上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很漂亮。
她当初跟他结婚的时候,仿佛历历在目。
一个小时后。
穆远霆随手披了一间浴袍出来,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女人的身影,背对着他,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少。
“你……”
阮时笙深吸一口气后,突然就有了决定,“穆远霆,你是真的喜欢上宋清雅了吗?”
那句话出来,穆远霆直接愣住。
“是。
”
“是吗?”
阮时笙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抬眸看着他,“好,那我现在再问你一句,既然你真的喜欢她,而且跟她还做过了,那你现在就亲口告诉我,你爱的人是她,不是我,你从头到尾,从跟我结婚开始到现在都是在演戏,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瞬间。
”
她说话的声音都哑了起来,“你只要敢说,我就跟你离婚。
”
她想要的,也不过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可……
穆远霆明明知道只要自己这句话说了出来,那么他们两个人这桩婚姻肯定也就等于走到了尽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说不出口。
甚至,很心痛。
“怎么?”
阮时笙唇瓣的笑意都微微挑了起来,“你不敢说,是因为你还爱我,对吗?”
“……”
“我不爱你。
”
穆远霆即便是现在整个人挂在刀刃上,可这件事还是必须说出来,甚至说的掷地有声,“我不喜欢你,因为我爱上了别的女人。
”
这句话说出来,阮时笙脸蛋上的希冀全都没有了。
只有恐慌。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呼吸都颤抖到沙哑了,“那你之前那么多次救我,甚至为了我受伤,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
”
穆远霆就这么偏开了自己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爱你,阮时笙,你不要再阴魂不散了,我最讨厌这样。
”
他明明说的是最残忍的话,可却不敢跟女人对视。
他怕泄露自己的情绪。
阮时笙心里虽然做了很多次建设,可在此时此刻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前一阵阵发黑。
险些要摔倒。
穆远霆看到她这情况,第一时间本能就想要把她扶住。
可,被女人直接躲开了。
“穆远霆。
”
她推搡开了他的手之后,抿唇绷紧呼吸好半晌的时间,才主动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把自己脖颈上的平安符摘了下来。
“好,我答应了。
”
她寡淡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同意离婚,不会再跟之前一样缠着你不放了,我说到做到。
”
阮时笙这几天的时间里,其实给了自己很多次机会。
一次又一次。
但是现在,她不想给自己机会了。
长久的爱得不到回报都会疲惫,更何况现在她心里还存着离婚后才能拿到解药的秘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
穆远霆看着掌心里的平安符,呼吸都绷紧了。
“我不要。
”
他皱眉,“既然是送给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而且这个平安符求的时候是为你求的,我拿来也没什么用。
”
顿了顿,直接转身。
“这桩婚姻我什么也没给到你,这个平安符你还是留着吧。
”
“……”
阮时笙抿了抿唇,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神,突然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直接就把平安符抓在了掌心里,朝着阳台外面丢了出去。
力道很大。
“既然这是送给我的,那我有处置它的权利。
”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跟穆先生现在都快要离婚了,当初你为了我的安全给我求的东西,我拿在手里实在是膈应,所以我不要了,我不要穆先生,不要这桩婚姻,也不要这个平安符,我关于你所有的一切,我统统都不要了。
”
说话的声音很平稳,但是却带着荒凉的味道。
很冷。
穆远霆察觉到女人强忍着眼泪转身离开的动作,呼吸微微绷紧之后放在身侧的指节都紧握成了拳。
他呼吸紧促,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要扶墙才能站稳。
“穆总……”
门外的助理看到阮时笙出来,第一时间就走了进来,可看到穆远霆扶着心口面色苍白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我还是赶快送您去医院吧……”
“不用。
”
穆远霆摇了摇头,直接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缓和情绪。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阮时笙离开的背影,还有刚才湿漉漉带泪的眼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住了。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这才下楼。
“穆总……”
助理在身后跟着都愣住了,“您这是在找什么?”
“闭嘴。
”
穆远霆好不容易求来的保平安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留在阮时笙的身边的,这个平安符就是他给她最后的礼物。
必须找到。
后花园的草坪很大,阮时笙丢出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穆远霆找了整整一个晚上。
最后……
终于在树枝夹缝下面的草堆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平安符。
……
外面。
阮时笙跑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除了穆家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于是就只能打车朝着阮斐斐的地方。
可……
走到路上的时候,觉得心口好疼好疼。
像是,被什么抓住了。
最后只能蜷缩在路边,拿出手机给阮斐斐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
阮时笙抱着自己的膝盖,最后只能蜷缩成了一团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