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大大方方地出去接李珊，一路上不少人看见。
“菁姐，你也真是的，干嘛自己辞职跑到这种地方啊？”李珊一坐下就浑身不舒服，十分嫌弃地打量周围。
沈菁给她倒了水，故作轻松地道：“在办公室里久了，我自己的专业都快忘了，下来体验体验，过几年也好自立门户嘛。”
“我就说嘛。”李珊恍然大悟，亲热地挽着沈菁，“秦总都离不开你的，你居然舍得就这么走。”
她说得直白，外人听得也清楚。
沈菁没反驳，很大方地拿了她整理好的笔记，然后跟李珊说秦正宸的喜好。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借着李珊告诉这里所有人，她不是被流放，而是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李珊认真地听，一直留到午休结束。
走的时候，她跟沈菁站在门口说话。
“菁姐，实在不行还是得你回来，秦总那边事情太多了。”
回去？恐怕我一回去，你们就得抱团对付我了。
沈菁心里明白，嘴上嗔怪：“说什么傻话呢，你也是几年的老人了，做首席秘书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李珊眼底露出得意，又跟沈菁撒了会儿娇，这才开着车离开。
沈菁送了人回来，一进门，就有人跟她搭话，就连王勇也出来扯了两句。
沈菁全都礼貌回过，远近得体。
没过多久，蒋婷婷就给她拎了一杯奶茶，顶着两腮上的红肿给她陪笑脸。
“菁姐，我想了想那一半的业绩我还是不能要，还是应该算你的。”
沈菁心里瞧不起这种人，嘴上还要恶心她，“就该是你的，毕竟你也忙活了一下午嘛。”
“不行的，大家都是同事，菁姐你又刚来，比我更需要业绩的。”蒋婷婷闪着大眼睛，一低头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菁要是不搞李珊那么一出，她能把所有业绩都吞了，这会儿搁这儿演戏。
沈菁作出犹豫的样子，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收下了。”
“太好了！”蒋婷婷轻轻拍了拍胸口，又把眼泪擦掉，“幸好你收了，要不然我寝食难安。”
呵呵。
沈菁眼底闪过不屑，动作自然地把管子插进了奶茶里，“工作吧。”
“好，那我走啦。”
沈菁看着她出去，这才对着电脑翻了个白眼。
她正想着怎么推销，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杨柳发来的简讯。大致意思，月底有考核。
沈菁是空降兵，本来就让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如果月底业绩太惨，那就更加难看了。
昨天大叔那一单是运气，否则凭她一个销售小白根本不可能第一天就有单子。
压力一来，动力就来了。
这么一想，沈菁就暂时把有关于秦正宸的情绪关起来，全力以赴这份新工作。
……
下午六点多
李珊按照沈菁说的，订了秦正宸常吃的几道菜，小心翼翼地端进了秦正宸的办公室。
“秦总，时间不早了，您看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办公桌后
男人好看的眉头紧紧堆在一起，冷冽气息顺着鼻梁一路滑到薄唇，绵延到两颊轮廓，线条都是凌厉的。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握着钢笔的手动作行云流水地签下名字。
李珊后脊背发凉，冒险问：“您确定不吃吗？”
秦正宸眼神一凛，森冷的眼刀透过额前一点碎发，瞬间就把对面的李珊削成了人肉刺身。
“菁姐说您胃不好，不吃容易不舒服。”李珊有点委屈，小声嘀咕了一声。
秦正宸眸光一闪，合上了钢笔盖，“她告诉你的？”
“是啊。”李珊见他感兴趣，立刻跟着道：“我下午去见菁姐了，她告诉我很多注意事项呢。”
秦正宸唇角扯出嘲讽的弧度，信手丢开了钢笔，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缓步走到了茶几前面。
松鼠鳜鱼，糖醋小排，土豆浓汤，白水意面。
中不中，西不西，一看就是几个餐厅凑出来的。
李珊惴惴不安，觑着秦正宸的表情，“秦总？”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秦正宸眼神凉飕飕地朝李珊打过去。
李珊愣了一下，“我……”
“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你觉得我会吃？”秦正宸沉下脸色，竟然是真的怒的样子，一字一顿地道：“以后我不想看到这种愚蠢的搭配。”
李珊整个都懵了，她以前也看过沈菁点餐，确实有过这些菜的。
“沈菁算什么东西，你是觉得没了她秘书室就废了？”秦正宸咄咄逼人，语气也越来越冷。
李珊都快哭了，心里十分怨沈菁，早知道她就不大老远跑去那鬼地方了。
秦正宸漠然的眼神扫过桌上的东西，森冷直达眼底，骤然转身走到办公室前，给人事部打电话。
“发则通告，面向社会招募秘书室首席秘书。”
李珊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