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作画者，宁婷。
果然，在下方找到一个字母，N。
她发了会儿呆，悄无声息地把书合上，放回了原处。
站在书架前，一时间有些无措。
怔忪片刻，她往旁边挪了挪，随便拿了一本小说。
无心浏览文字，只是乱翻。
然而书页翻动间，她还是发现了，这本也有宁婷的画。
她又赶紧放了回去，站在书架前，不再拿书。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堆书里，有许多都有那样的小画。
她进过李胤泽的书房，看过李胤泽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小心收着，可见他是爱书的人。
不敢想象，会有人拥有那样的特权，在他的书上随意涂画，且涂画了他的整个青春。
“棠棠？”
李胤泽的声音传来。
周棠骤然醒神，转过身，发现他正从前面书架处走来。
“找到了么？”周棠主动走出去。
李胤泽给她看了看手里的字帖，朝她伸出手，“这边都是灰尘，我们先上去。”
周棠把手放在他掌心，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有过一秒恐慌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她靠近了一点，贴着他的后背。
李胤泽察觉到她情绪变化的细节，往四周扫了扫，注意到她站的那排书架上的书。
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牵着人上楼。
出了仓库，往楼上走，周棠没抽开手。
她往后看了一眼，仓库方向灯很黑。
但她心里知道，那块黑暗的地方，有属于李胤泽的记忆，永远都会发光。
少女下意识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原来信任一个人的人品，和嫉妒他曾爱过别人，是两码事。
“等你把这个字体练好，估计大学也毕业了。”李胤泽随意道。
周棠应了一声。
和刚才一样，她坐回他的位置写字，他在旁边看着。
偶尔，他会亲自动手教她。
周棠侧过脸看身边的人，忽然又觉得释怀。
人不可以贪心的，她正拥有这个人的现在。
心里想着，手不在他控制之下，就随便写出几个字，是他的名字。
李胤泽笑了笑，说：“嗯，写得好。”
周棠：“……很丑。”
李胤泽拿了一支小号的笔，在她那三个符咒旁边，写下两个小楷。
——周棠。
“好好写，你能写好。”他说。
周棠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笔，把自己的笔放下了，去拿他的笔。
“你写不好，也要怪笔么？”李胤泽道。
“也？”
“嗯，你樱子姐姐写不好字的时侯，不是笔掉毛，就是墨太涩，有时还会是纸的毛病。”
周棠笑出了声。
她想了想，摇头，“我不是怪笔不好。”
“那怎么换笔？”
她不说话了，有点小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不告诉你。
李胤泽挑眉，隔了许久，说：“我用过的笔，会好用点么？”
周棠一愣，没想到他会理解到她这种矫情念头。
“不是。”她否认。
李胤泽点头，朝她张开手，“那换掉这支笔吧，再挑支好的。”
她不给，说：“这支好用。”
李胤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