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高，脚下站稳，别紧张。”
周棠目视前方，尽量调整着呼吸。
李胤泽站在她身后，托着她的手腕，声音出现在她头顶，音色温柔。
周遭都是他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
她想转头，被他用手固定住了脑袋。
“专心。”
周棠咬了咬嘴巴，往前走了一步。
靠这么近，她没有办法专心。
“试着放一箭出去看看。”李胤泽道。
“嗯！”
周棠应声，想都没想，松了手里的箭。
她自己都懵了下，感觉到弦回弹回去的力道擦过脸颊，再一定神，箭已经打在了前方靶的边沿。
没有脱靶。
她立刻转头，眼神雀跃地看李胤泽，又看看靶子，还深呼吸一下，咬着嘴巴控制着激动。
眼神里写满心里话：看，中了！
李胤泽闭了闭眼，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走近一步，掰正她的脑袋，让她看着那一排靶子。
“周棠选手，看清楚，那是你的靶么？”
周棠被固定着脑袋，只能移动眼珠，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打到旁边的赛道的靶子上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热热的。
两颊贴着他的掌心，耳朵有点闭气，周围的声音也不太真实。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小叔叔，我其实就是……”
“就是瞄准了那个靶，是么？”
周棠：“……”
耳边是他轻轻的笑声，周棠握了握弓，说：“我再试一次。”
李胤泽抬起她的手，同时也拖住了她拉弓的手，基本替她瞄准了。
周棠半个人都在他怀抱中，不能专心，却又不舍得不专心。
“看准了，是这个靶。”
他说着，带着她的手，将箭放了出去。
不出意料，完美中靶。
周棠心跳如擂鼓，侧过脸，可以清晰地看到身边人的侧脸线条。
“中了。”她说。
李胤泽点头，松开了她，也后退两步。
“自己再试一次。”
“嗯！”
田薇和Adi不知何时出去了，室内只有李胤泽和周棠，寂静之中，箭一次次放出去的声音很突出。
叶臣郁洗完澡回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李胤泽端着茶杯，姿态放松地倚着身后桌子边沿，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时不时说一两句指导。
他走进去，丢下擦头发的毛巾，倒了两杯酒，和李胤泽说着话。
这处包厢其实一座小院，院子中央是温泉池，四周是四间包厢。
拉开门，就能走到廊下，身后是包厢的温暖，面前是温泉的热气，让人很舒服。
叶臣郁看了一眼室内练着箭的周棠，对李胤泽道：“吊着人家小姑娘，你也不怕折阳寿？”
李胤泽：“你是没折阳寿，跟自家小孩儿一点没客气，也不怕人骂你噙兽。”
叶臣郁笑了，说：“你别跟我这儿嘴皮子厉害，有本事把事情解决了。”
李胤泽喝了口茶，沉默不语。
叶臣郁往院子里看，说：“你这人吧，其实真挺烦人的，谁喜欢你谁倒霉。”
李胤泽薄唇微抿，没反驳这说法。
他心里清楚，自己大概算不上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