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
人群已经散去，只有路边小吃摊前面还有人。
沈菁靠着秦正宸，坐在河边看花灯。
她手里把玩着红绸，小声地哼着歌儿。
“你爸爸明天回麦加，你想好我们怎么办了吗？”秦正宸忽然问。
沈菁从他怀里起来，叹了口气，“你怎么想的？”
按照计划，她至少还有三个月的工作量，可经此一事，实在不愿意跟他分开那么久。
秦正宸默了默，貌似不经意地道：“看你，我都好。”
沈菁看他眉心，都堆成小山了，还装得大度。
“我们回国吧。”她说。
秦正宸眼底闪过亮光，低头看她，“视察怎么办？”
“将来再做呗，反正我爸爸就我一个女儿，唯一一个竞争对手还自曝了，没人跟我竞争。”沈菁耸耸肩。
秦正宸心里高兴，面上还清了清嗓子，“正事也很重要。”
沈菁笑出声，戳了戳他的腰，“少装。”
她沉吟片刻，道：“我这两天想到我爸爸妈妈，觉得人和人之间，想要错过真的太简单了。钱财之类，能放就放吧，我们也够多了。”
秦正宸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沈菁深吸一口气，说：“等回国，我给你补过生日。”
秦正宸怔住，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
他的生日是十一月底，正是她刚到M国那段日子，她忙得脚不沾地，当晚还视频和他一起吃了蛋糕，也算上心了。
“不用，我又不是小朋友。”
沈菁闭着眼，“我不管，别人家男朋友有的，你也得有。”
秦正宸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别的先放放，你该带我去你妈妈坟前上柱香。”
沈菁沉默。
南清的事，也算他们之间的一个结。
她会那么快同意出国，也是想给彼此一个消化时间。
如果真的要捋清楚上一辈的关系，他们之间也算隔着一段杀母之仇。
秦正宸见她不语，下意识抱紧了她。
“对不起。”
沈菁无奈笑，“这句话不该你说，也不该对我说的。”
他没对不起她，是秦挚诚对不起南清。
可惜，该听的人听不见，该说的人也没机会说了。
“你爸爸受伤了，在我去M国那天，是不是？”
说到这件事，秦正宸嘴角明显下压了一点。
沈菁琢磨了下，试探地问：“跟我们有关？”
“他那样的人，做事从来都只管自己，怎么可能是为别人。”秦正宸皱眉道。
沈菁坐直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秦正宸顿了顿，半晌之后才说：“他去见了你爸爸，回程路上给了自己一木仓。”
沈菁震惊，“自、杀？”
“大概吧。”秦正宸看向河里，口吻略带责备，“对着心脏打的，被保镖推了一把，从心房边上擦了过去。”
沈菁瞪大眼睛，后背迅速出了一层薄汗。
秦挚诚做事……真的无法评价。
他以为自己以命抵命就能消除一切吗？
亲生父亲有事，秦正宸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他们俩就算在一起也会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