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往他的伤口上轻轻吹气，然后趁机往上抹一点药膏，如此交叉循环，竟然真的没带来疼痛。
背上没了灼烧感，秦正宸心情平和许多，背对着沈菁一动不动，乖得有点不同寻常。
沈菁全程动作小心，又要抓紧时间，免得耽误了秦正宸的休息时间。
她原本就心里愧疚，看到秦正宸背上一片被扎破的水泡，情绪就更加复杂，脑子里转着无数法子还这个人情。
上药过程繁琐，两个小时一次，她第一次上药结束，就没打算再出去。
秦正宸背对着她，没有发出声音，半天之后才道：“出去。”
沈菁无奈，轻声道：“您睡吧，我等着给您换药。”
秦正宸：“听见你呼吸，我睡不着。”
沈菁打开抽屉，拿了只口罩戴上，“还听得见吗？”
秦正宸：“……”
沈菁双手撑着下巴，像只小狗一样趴着，她打定主意，秦正宸无论说什么，她今晚都得照顾好他。
什么东西都好还，人情最难。
她这点心思，秦正宸不用睁眼都能猜得出，所以心里才不爽，就想给她找点茬。
房间里一片寂静，偶尔会有一点外面人走动的脚步声。
沈菁撑着眼皮抵抗困意，在心里不停地计算时间，然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今晚又一直神经紧绷，骤然安静下来，困意就汹涌地扑了过来。
开始迷糊之前，她下意识地抓住秦正宸裤子的一点边沿，防止秦正宸有需要。
就在她差点睡着之际，秦正宸忽然动身。
沈菁感到手臂一动，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眼神发直地往前看。
秦正宸艰难地坐起来，转头就看到沈菁傻乎乎的表情。
他哼了一声，说：“还照顾我，半夜睡死过去都没人知道。”
沈菁舔了舔唇，有点不好意思，她站起身，“您要做什么？”
秦正宸：“上洗手间，你也要帮我扶着吗？”
沈菁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紧接着点头，“好，我扶。”
秦正宸：“呵。”
沈菁愣了一下，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玩味，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
周遭一片漆黑，他的眼睛却出奇地亮，瞳孔里闪过一丝促狭，目光略暧昧地从沈菁脸上扫过。
沈菁意识到不对劲，脸上不由一热，“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扶着你去。”
秦正宸：“我腿没断。”
说着，他翻身下床，动作流畅。
然而弯腰之间牵动背上的伤，不出意料地嘶了一声。
沈菁紧张，赶紧上去扶着，“你小心点。”
秦正宸不爽，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沈菁语塞，就算秦正宸不说，她也觉得今晚的事难辞其咎。
她难得没回嘴，闷得跟个小媳妇似的，秦正宸哼了一声，皱着眉自己去了洗手间。
沈菁站在门外等着，心里主动反思，想着措辞跟秦正宸道歉。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秦正宸从里面出来，看都没看沈菁一眼，冷着脸重新侧躺下去。
沈菁叹气，走过去在原地坐下。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秦正宸却还没睡着，她也觉得不妥。
“秦总，你饿不饿？”
她记得秦正宸当时就吃了几个馄饨，跟没吃也没区别。
“饿了我也不想吃馄饨。”秦正宸凉飕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