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音很快将周礼之送了出去,回来时,却见晏季正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她被盯着有些怪异,不由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这当然是爱你的表情。
”晏季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却并没打算玩笑,而是叹了口气道,“你方才大概让他难过了。
”
“啊?”云妙音顿时一愣,“我怎么了?”
看到她竟然毫无所觉,晏季更是心里软地一塌糊涂,当即将她揽过来道:“你又是担心我,又以我女人的姿态来面对他,我要是他,心都已经碎了。
”
云妙音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的话,那些都是她情急下的下意识反应,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想到此,她不由懊恼又郁闷道:“还不是你?我今天本就很心乱了,你又让我方寸大乱,我哪里还顾及得了那么多?”
晏季的眸光更加放柔,原来他的小王妃也并非真的可以时刻心系天下人。
紧要的时候,心里也只能想着他。
那对他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
若是往日,他得了这种便宜,一定好好地卖卖乖,但今日御史府遭遇大事,他只能好脾气道:“恩,都是我的错。
不要想这些了,我打听到了一些云御史的消息,要不要听?”
云妙音当即眼前一亮:“当然。
”
晏季立即道:“我从官府得到的消息,那批字画已经被认定为敬岱大师的真迹,不过,云御史矢口否认,坚持他亲眼看着画作烧毁,所以,目前已经被押入了大牢。
但我觉得此事尚有疑点。
”
云妙音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晏季就已经打探到了这么多,而且还作了分析,赶忙问道:“什么疑点?”
“我询问了当日冯家之事,负责抄家的并非云御史一人,除他之外,尚有三位官员在场。
那么,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字画换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当时也是刚被封为御史,所以,那些下面跟随抄家的官兵们,也不可能是他的亲信,那若是凭他一人就能做成那样的事,今日又怎会轻易被官兵翻出来?不合逻辑。
”晏季认真分析完,嗤之以鼻。
云妙音不由眼前一亮:“这么说,你相信我爹?”
“老实讲,我是对事不对人,不过,若非他是我岳父,恐怕这件事我都不会去关注,更不会去分析。
”晏季挑了挑眉,也不借此邀功。
云妙音顿时一愣:“怎么又是你岳父了,你叫得还挺理直气壮。
”
晏季邪邪一笑:“反正媳妇儿早就叫得理直气壮,岳父为何不可?”
云妙音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他争,干脆继续问道:“那照你这么说,要么那些字画早就被人换掉,要么,今日从我府中翻出去的字画就是假的。
可既然官府已经认定了是真迹,那岂不是只有那一种可能性了?可这么多年了,我们如何去找?”
然而,晏季却摇了摇头:“那倒不一定只有一种可能性。
如今世间藏着许多神秘莫测的高人,不管是字画还是武器,都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即便被判为真迹,也不能完全放弃这种可能性。
”
云妙音恍然大悟:“若真的可以证明是假的字画,那一切便迎刃而解了,可是,既然已经被认定为真迹了,又怎么证明呢?难道......从纸张或者油墨?”
晏季的眸光倏地发亮,他当即勾了勾唇道:“我的王妃就是比一般人聪明。
”
云妙音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到底是夸她还是夸自己。
不过,很快她便蹙了蹙眉:“可是,那些字画都是证物,如果负责此案之人不从这方面调查,那我们接触不到字画,又怎么去查?”
“这个你放心,我去想办法。
”晏季摸了摸她的发,“只是可能没那么容易,你怕是要多等些时日。
你也别太担心岳父,他毕竟是御史,在被定罪之前,即使在牢狱,也不会受多少苦,我也会去关照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