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封嘲弄一笑:“季王难道真的以为,他来议和是真的议和?恐怕,他来之后,会是你我二人共同的敌人,季王多我一个帮手,会更有胜算不是吗?”
晏季的眸色闪了闪。
以慕容冲的秉性,他自然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单纯来求和。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想试探一下滕封而已。
毕竟,他与慕容冲对战多年,了解他不难,可滕封也能如此了解慕容冲,那么他的身份,便更加明朗了一些。
这个结果,倒是的确令他有些意外。
见他不回答,滕封终是有了些许沉不住气:“季王难道不信我?慕容冲野心勃勃,他绝不可能真的甘于议和。
”
晏季终是眉头一挑,深深地看向他道:“本王没有不信,只是在想,会不会养虎为患。
本王怎知杀了一头狼,不会冒出一只虎呢?”
滕封倏地一怔,好半天,他才无奈摇头道:“没想到,我的身份这么快就被季王识破了。
”
晏季神色不变,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
滕封不由叹了口气道:“没错,我就是南越国的二皇子慕容封,当初慕容冲设计谋害我,怎料我大难不死,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谋划,不将他手刃,我决不罢休!不过,南越国并非是好战的民族,我可以保证,待我夺回一切,会真正与北辰国签订百年和平之约。
”
此话一出,晏季的心里终是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如今与云妙音情投意合,就算她不介意,可他是真的不想再远离她去奔赴战场。
不得不说,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极大的诱惑。
然而想到云妙音,他的眸光一深,忽而说道:“本王说的养虎,也并非仅仅指的战争。
”
滕封的眉头不由微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晏季朝着他的腿撇了一眼。
滕封不禁一怔,接着,不由苦笑道:“季王放心,大仇未报,我没有心思谈儿女情长,而且,皇位可以抢,可是,心里没有我的女人,我却并不想勉强。
季王多虑了。
”
晏季眉头一挑:“很好,那就以这次暗桩之事开始,让本王看看你的诚意。
”
说完,便直接站起身,款款而去。
屋内,滕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接着闭上眼。
那道曾经照亮他的阳光,终究不属于他。
如此还能借到一些温暖,便已是幸运了吧?
只是……没有晏季那样幸运。
“王爷,您回来啦。
”季王府,晏季大步走进。
与滕封确定了合作,算是了结了目前最烦心的一件事,所以,他比任何一刻都想要看到云妙音。
因为很久都没有可以无所挂牵,只是单纯和她在一起了。
所以,他只对着迎上来的陈管家扔下一句“没本王吩咐,谁也不要来打扰。
”便径直走进了院子。
陈管家眼前一亮,当即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然后把所有下人们全部遣走。
自己则是站到了院外,等候随时可能而来的吩咐。
实在是既贴心又可靠。
而屋内,已经先回来的云妙音也在焦急地等着。
她不知道晏季与滕封到底谈得如何,而且,心里也还惦记着他的身体。
所以,一听到脚步声,便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
门倏地被打开,云妙音看到走进的晏季,立即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晏季的心瞬间暖了起来,方才出门随口而出的笑言,竟当真成了真。
那种有人在家里等他、迎接着他的感觉,如今充斥着他的心田,让他忍不住一把将云妙音抱住。
云妙音微微一愣,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害羞地推开他,而是也伸出手,甚至将他抱得更紧。
晏季不由一怔,接着,邪邪一笑道:“怎么?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这么想我了?”
这话是晏季熟悉的逗弄方式,每次都将云妙音逗得脸红心跳,但今日,他却听到怀里的云妙音轻声地“嗯”了一声。
晏季的心猛地一跳,撩人反被撩是什么样,他今日可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他的眸色一暗,忍不住低声在云妙音耳边道:“你竟然诱惑我。
”
云妙音心一跳,顿时想到了什么,红色立刻顺着脸朝她的耳朵和脖颈蔓延开来。
然而,低垂的眸色却愈发坚定。
她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盈盈流出波光,就这样看着他,低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好了。
”
晏季的身子一紧,只觉一束烟花在脑中炸开。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要将云妙音推出的手顿时变成了将她紧紧抓住,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地激动和颤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