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大大小小的石块纷纷落下,整个山洞终于彻底坍塌。
最终只留下一片尘埃,随着声音的消逝而落定。
而大概是因为头顶处巨石已落下的缘故,其他石块倒也未再落于二人身上。
云妙音此时眼圈通红,脸上大串大串的眼泪滑下。
那样的巨石,那样的速度,被砸上不可能还会有活路。
都怪她!
心里剧烈的疼痛和自责,搅得她痛苦不堪,当即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几乎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宣泄而出。
洞外,逃出去的精兵看着堵死的洞口,一脸灰败。
王爷让他们先撤退,自己却没有出来。
他们身为属下,除了感动敬仰,还有深深的自责。
在外驻守着的精兵们听着那毁天灭地的动静,也不禁纷纷落泪。
终究是肉体凡胎,在这样的坍塌下,不可能会有活路。
然而,却在这一片死一样的沉寂中,赫然听到一阵哭声从地底下传来。
众人的眼睛顿时一亮,不约而同的立即动手对着洞口挖了起来。
而乱石底下,方才被正好砸到脖颈而晕了过去的晏季,却蹙了蹙眉。
听到是谁的哭声后,才闷笑道:“云妙音,你好吵。
”
云妙音此时哭得喉咙沙哑,浑身颤抖,听到这句话立即停止了哭泣。
但是,看着身上一动不动的晏季,只觉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忍不住又低声呜咽起来。
而那压抑的哽咽,竟是更让人揪心。
晏季的心果然狠狠地一揪,几乎要被那哭声中的痛苦而逼得透不过气来。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晏季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她闭着眼哭泣的样子,不禁嘴角一扬,逗弄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会在本王死后,这么想本王。
”
云妙音倏地睁开眼,只见头顶上方,晏季正在浅笑着看着自己,眼中顿时滑过一阵迷茫。
他说死后?
那现在,是她的幻觉?还是他的灵魂?
云妙音从来不信这些灵异事件,但此刻,她的脑海里却飞出很多不理智的念头。
为了验证,她顾不得多想,当即朝着他的身体伸出了手。
奇怪,怎么好像......身上是有温度的?
而且,竟然摸不到黏膩,难道他没有流血?
被这么大块的石头砸,不可能啊!
云妙音顿时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王爷,你真的......没死?”
晏季伸出另外一只手,绕到背后敲了敲。
“当......当......”两声铁器被敲打之声。
云妙音奇怪地蹙眉,但她这个位置被晏季的身体挡着,看不着后面,所以,不由努力向上抬着头,朝着那边望去。
只是,这一动作势必无法阻挡地让两个人本就紧贴的上半身更加贴近。
清晰的柔软触感。
“云......妙......音......”晏季双眼冒火,“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不要乱动。
”
云妙音的身子顿时一僵,她也不是傻子。
能这样,说明晏季真的活着,真的没有事!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能让她更加开心。
甚至,几乎快让她忘记害羞,想要激动地抱住他!
只是,看着他带着火焰的双眼,还是弱弱地缩回头,重新躺好,不敢乱动。
但是,一双还沾着泪的大眼睛却充满了欣喜和困惑。
晏季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某种感觉,强自镇定道:“那个铁架子倒在了旁边的石头上,刚好为我们支撑住了巨石,不过,应该也撑不了太久。
”
云妙音终于了然,方才她就是从铁架子上取东西,刚好就站在它旁边,没想到,最终竟是被它救了一命。
只是,铁纵然坚固,可过重的情况下,是会导致它弯曲的。
若没有人及时将他们救出,他们最终怕是会慢慢被这巨石压成肉饼。
“怎么?怕了?”头顶上,晏季看着她,一如既往地调笑。
云妙音却摇摇头:“谁说的?就算死了,还有这么个尊贵的王爷陪着我,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怕什么?”
这话本是云妙音故作轻松,缓和一下气氛的。
但说完之后,却是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其实人穷其一生,不都在寻觅一个人,让自己不再孤单么?
那样,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黄泉碧落,都有勇气去闯一闯么?
云妙音的目光立即游离开来,不敢去看他。
却听晏季忽然一声轻笑:“所以,你是笃定了黄泉路上有人陪,才胆大包天地跑过来送死?”
此话一出,云妙音赶紧摇头:“不是!我才不想死呢,我是想拿了这株草再跑出去的。
”
说着,从旁边将那株草拿了出来。
晏季气得头顶生烟,当即眯起眼道:“所以,你竟然为了一株破草,差点让本王也和你一起搭上一条命?”
云妙音被他训得有点怂,但还是解释道:“这可不是一株破草,我刚才观察了,那个毒师除了拿走三种药粉,还带走了很多这种草,所以我想,这八成是药引,现在成品毒没有见到,若是没有这株药引,我很难判断出最后他会制成什么样的毒,那怎么配制解药呢?”
晏季终是明白过来,嘴巴张了张,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异地处之,换做是他,可能也会这么做。
但这种不要命的行为,还是不值得提倡。
所以,当即故意板起脸道:“别找那么多理由,想当救人的英雄,却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不过就是逞能罢了。
”
云妙音却笑了笑,当即反问道:“王爷就会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晏季眉头一蹙:“本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