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沈笑白?

    陆星竹有些惊讶,那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刚要向前走一步,她脸色骤然一变。

    不对,这味药膳中,怎么会有白因子的味道?

    虽然味道很弱,但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

    她走上前去,端过药膳仔细闻了闻,脸色更加阴沉。

    果不其然,就是白因子的味道,是谁这么阴损,竟然下这种药?

    陆星竹冷笑一声,端着这碗汤药,去书房找沈笑白。

    漆色大门暗沉,拉开了一丝缝隙,从里头传来落许有致的琴声。

    灵巧的乐响绵延,依旧可以听到其基底的安抚之意,可待重音落下之后,原本轻巧如蝶的乐音,如同波涛汹涌的浪刺。

    似乎是几经克制之下,终是心乱,衍生出了躁郁。

    陆星竹手上端扶着白瓷碗,指尖用了几分力,边缘微微泛白。

    不是没有听出沈笑白这钢琴音下的心情,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暗伤。

    伸手摸了摸胸口处,察觉了有几分闷痛。

    书房里,流淌着一丝香鼎中的暗香。

    沈笑白修长的股指在黑白键上翻飞弹起,轮廓深邃下的眉眼被漆黑的发略略遮住,却仍能见一处眉角如峰,里头生出些嶙峋阴郁。

    最后一声重音收尾,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刚刚的弹奏之中,平静单循的音调中平白添了几分怒气和心殇。

    最后收指,将旁边燃着的香鼎盖灭香气,他提步走了出去,就看到手里端着瓷碗,面色有些发白的陆星竹,他手指抽·动了一下,本欲说什么,但最终脸上波荡起的一分情绪渐渐隐下。

    沈笑白面上无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眼神渐渐的定格在陆星竹手中的那瓷碗上,见是汤药,挑了挑眉。

    原本蜷缩的手指略略松散了开来,他眼睛中的昏沉拨了一道亮光。

    这女人倒还是惦记自己的。

    面上不显,但沈笑白原本扳直的嘴角仍旧扬了一扬。

    陆星竹见面前的男人脸上涌了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微微错目,强行压下心中刚才与他指尖翻飞出的乐声共鸣。

    抿了抿唇,略略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瓷碗。

    “有人对我动手了。

    ”

    沈笑白嘴角的那一抹弧度突然僵硬了一瞬,眼睛里的乌沉催风欲下,声音裹着几层寒意,“什么意思?”

    “我手上的这份汤药被人下了毒,香气很是奇怪。

    ”

    她大概是察觉到面前人的神色暗沉,略略顿了一顿后,才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要对我下手的人,往这里面加了可以让人断绝生育的药。

    ”

    “断人生育?”

    沈笑白的面色阴沉,声音透露着一股低沉喑哑,一字一字仿佛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似乎渐渐将自己的那股怒气压低了一些,他清冽的眉宇中仍尽是一片寒意。

    直直对视着面前的陆星竹,“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你安心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