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开闭的声音,温诗诗头也没回地问:“怎么了?去了那么久。
”
“没事。
”姜墨沉没有多解释,他和温诗诗约定过不把工作的事带回家,这么一说温诗诗也只以为是公事绊住了不想她担心。
姜墨沉过去接过安安,对温诗诗说:“你身子越来越重了,照顾安安的事可以让别人多分摊一点。
”
“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温诗诗轻笑,“不常见见他也怕以后不亲我了。
”
“他敢,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温诗诗截断姜墨沉的话,照这个套路下去大概是“打断他的腿”,但是这个答案过于粗暴俗气,温诗诗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到时候我就给他多生几个弟弟妹妹,让他彻底失宠。
”说完马上跑开躲避温诗诗掷过来的哄睡娃娃。
温诗诗不放过他,直把人逼到角落,没想到姜墨沉是以身为饵请君入瓮,揽着她的腰一个翻转就把她圈在了一小方空间中。
“别闹。
”温诗诗红着脸想推开姜墨沉,却被他揽进了温暖的怀中,温诗诗抬头看,此时丈夫的眼神不似玩笑,“我会一直好好照顾你和安安的。
”他说。
“嗯。
”温诗诗也回抱住姜墨沉,她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他能处理好一切。
世间事并不全都是美满与团圆,姜墨沉温诗诗夫妻其乐融融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车孤独地行驶在小路上。
小路缺乏保养,路况并不好,加上车子的性能也普通,加重了开车人的烦躁,终于车子一头轧进了一旁的砖石堆上,熄火了。
车上的人猛打了几次火没打着,气愤地一拍方向盘,下了车。
这附近是郊区,离了姜家的别墅,朝小路走有大片农田和自建房,这堆砖石料应该是附近哪家要加盖新房,才拉来的。
那人气急败坏踢开了一些砂石,但要开走车子还得清理一下轮胎底的杂物,车前灯的光打不到,只好烦躁地掏出手机照明。
可手机掏出来一照,却把那人吓得直扔掉了手机,蹲下去把头埋在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雨薇从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她一张引以为傲的脸在过度的医美、整形项目中已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自己也不愿多看一眼,如今还被逼着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顾雨薇一想不由悲从中来。
但她也不敢多做停留,姜墨沉那边发没发现不说,如果知道她在耽搁时间,那位可不会放过她。
顾雨薇擦干眼泪,清了轮胎附近的碎砂石,又前后看看,觉得也到地方了,打开后备箱拿出车牌和工具,给车子装好牌照才开上了大路。
顾雨薇心中越想越委屈,她并不是自愿来监视姜家,何况来了那么多天,除了看到他们一家和乐好友众多以外根本没有什么收获,更别提看到姜墨沉和温诗诗亲密的样子,简直如鲠在喉,而她只能开着这辆破车,像狗仔,像小偷。
但是顾雨薇却无处可逃,因为有一道无形的紧箍咒一直扣着她的命脉。
果然,时间到,那夺命般的电话再次响起,顾雨薇把车停在路边,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
“寒暄就不必了,今天得手了吗。
”
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来自一座冰冷的机器,不带一点感情,把顾雨薇拉入了深深的恐惧。
“您听我说,我、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机会,姜家的安保很严密,我没有机会接近一步……”
“废物!”
“对不起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么久过去了居然一点进展也没有,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你的价值了。
”
顾雨薇心中十分害怕,她知道以对方的手段真的能兑现她承受不了的后果,只能尽量找理由让自己至少躲过一劫。
“姜墨沉性格和行事作风您也知道,以往要接近姜家就不容易,何况如今温诗诗又怀孕了,还有个小儿子,霍修爵孟小夏也在他们家,还有些不知所谓的外国人。
”
“闭嘴!你说这些是为了给你的无能开脱吗?你不行我就换个人去。
”
顾雨薇也自知失言,不该提“不知所谓的外国人”,忙截了话头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想办法,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派上用场的,求求你!”
面对顾雨薇声泪俱下的祈求,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嘈杂的电波中响起了那个威严的声音:“没有再下一次了。
”
……
顾雨薇嘴唇颤抖着,等待着对她的最终审判,她拿不太准对面是说她再也没有机会了还是不允许再一次地失败。
良久的静默之后,声音再度传来,“我没有时间再等了,而且我要求的也不多,只要安安的DNA而已,如果你再做不到,就没有任何价值。
”
“我可以做到!我一定可以做到!不会再让您失望的!”
顾雨薇几乎喊破了音,那边像是也被她尖利的嗓子弄烦了,冷冷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成,你所期待的无法承受的结果将会如期而至,望你好自为之。
”
嘟地一声挂断电话后,顾雨薇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座椅上,她用手背覆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然后时间也并不允许她沉湎于自己的悲伤,一位路面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向她的车走了过来。
“喂,师傅,没事吧?怎么停这里那么久啊,这边不让停车的。
”
灯光一照过来,顾雨薇当即慌了神,马上踩油门向前奔,但是没有把握好方向,一个疾冲栽进了道旁的绿化带。
值班师傅也吓了一跳,怕人出事,忙赶过去看,把车门一拉开发现里面是个年轻女孩,头砸出血受伤了,幸好系了安全带才没有整个人被扔出去。
“没事吧?没事吧?”师傅用手电往车里人的脸上照,不断地大声喊她,见人没有醒来的意思,打算把身子探进去将人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