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在医院里犹豫不决之时,苏珊正在悠哉无比的享受生活,她辞去工作之后,就再也不用疯狂加班了,终于可以清闲的过自己的日子,比如在风和日丽的午后,坐在街边的咖啡店慢慢喝一杯咖啡——是品尝滋味的那种喝法,而不是为了提神一饮而尽。
在苏珊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被亚历山大翻来覆去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爱尔兰裔男人,他现在很清醒,开口时的声音非常年轻:“苏珊,你喝咖啡为什么也要叫上我啊?”
“你有意见么?”苏珊抿一口卡布奇诺,柔声威胁到:“杰克逊,你要是不想喝咖啡的话,可以现在就回爱尔兰去,我相信爸妈一定很想知道你在伦敦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不然的话,我帮你汇报一下也可以。
”
杰克逊,也就是苏珊的亲弟弟,他及时审时度势,在抚摸过自己过自己新染的绿头发和身上的柳钉夹克后,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称赞道:“没有,我特别爱喝咖啡,咖啡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
”
如果忽略他满脸苦闷表情的话,这番称赞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事实上,他快被这杯美式咖啡苦的哭出来了。
苏珊见状,微笑着往他杯中夹了一块方糖:“你在我面前,就不能实话实说么?”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弟,对彼此的心思再了解不过,撒谎毫无意义,但是杰克逊为了不被在父母面前拆穿自己的浪子生活,还是得使劲浑身解数哄好这个姐姐才行。
他早就已经逛的百无聊赖,闻言苦闷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不想逛街了,这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晚上还约了伊莎贝拉一起跳舞呢,要是再不回去补觉的话,我晚上肯定会没精神的。
”
“好啊你,终于说实话了,伊莎贝尔是谁?是不是那天夜店里的女郎。
”苏珊瞧着杰克逊一身的朋克打扮,顿时感到一阵恨铁不成钢,她从小就是乖乖女,对待叛逆期很难感同身受。
在她看来,杰克逊这个年纪正是最应该努力的时候,就算是不喜欢学习,也该去做点正事。
苏珊想起那天夜店里乌烟瘴气的场景,很担心他会学坏,温柔而坚定的责备道:“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偶尔去放松一把当然没问题,但如果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的话,就会一直堕落下去。
”
“可是,我去夜店又不是寻欢作乐的,我是为了我的艺术。
”杰克逊说着,捡起脚边的吉他摆弄起来,他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用手指随意拨弄几下,就有美貌的音符流泻出来。
不过,苏珊显然不会因此就被糊弄过去,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喷泉广场:“你要是想找地方交流音乐的话,还不如去那里呢,有很多像你一样喜欢音乐的年轻人会在广场上演唱,你可以跟他们做朋友。
”
杰克逊想起伊莎贝尔的美貌跟曼妙身材,再看看广场上清一色的男生,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他狡辩道:“可我有不认识他们,重新开始做朋友的话多麻烦啊。
”
这下子,苏珊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想拿起调羹在这小子的脑袋上狠狠敲两下,最好能直接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正色道:“你非要去的话,我确实也没办法打断你的腿,但如果你再喝的醉醺醺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去接你了。
”
杰克逊知道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已经认真起来了,若是再讨价还价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便想悄悄的转移话题:“不要总说我,你现在不也无事可做么?接下来有打算么?”
“再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苏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笑着敷衍了一句。
杰克逊顿时急了:“我们俩之间难道还有秘密么?你要是真得不方便直说的话,稍微透露一点也行啊,好歹告诉我,你在等什么吧?”
“一个秘密。
”苏珊说完,又拿过甜品单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开始怡然自得的品尝。
任凭杰克逊再怎么追问,她都不肯透露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只是吃一口蛋糕笑一下,险些就把他给活活急死。
看着苏珊这副专心享受生活的样子,杰克逊却是突然开窍了,他一拍巴掌,提问到:“对了,有件事你到现在都还没给我解惑呢,那天在夜店门口,你是不是在跟一个穿西装的金发男人说话来着?”
他当时喝的烂醉如泥,没看清亚历山大的具体长相,但对那头金发却是记忆犹新,仔细回忆过一番后,又恍然大悟道:“你说的秘密不会是他吧?他看你的眼神可跟看别人不一样。
”
苏珊手中的叉子停顿了一下,她又试了好几次,才把那块草莓叉起来送进嘴里,故作平静的反问杰克逊:“你又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他看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我跟他只是偶然遇见而已。
”
“可他却是一路追着你回了夜店呢。
”杰克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他甚至隐约想起了苏珊跟亚历山大之间的对话:“他是不是你的老板?”
“前老板,我已经把他开掉了,那是个比你还难管的家伙,我很庆幸辞职后不用再照顾他。
”苏珊面无表情的说着,已然对盘中的蛋糕失去兴趣,她轻轻将它推开,重新端起咖啡。
可杰克逊的八卦精神却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他见苏珊不肯正面回答,便开始拐外抹角的想要套话:“那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亚历山大?”
他偶然间帮苏珊接起过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一言不发,在短暂的沉默后便又主动挂断,这让他很是疑惑了一阵,觉得不像是打错的样子,直到今天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时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个男人的名字,亚历山大。
“你可以再猜。
”苏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四两拨千斤的应付着,直到杰克逊自己都问的不耐烦了,才敷衍道:“你猜对了。
”